抽象画(散文)2016-10-03

看颜色和符号的组合。是画家得到了色彩和笔触的精髓，巧妙地穿越了具体的画面，直接用符号的有机组合，将自己难以用文字和图像表达的感情和思想，在画布上铺展开来。因此，通过这种描绘灵魂的图案，观者超越了笨拙的文字，到达了画家的内心世界。

音乐不就是这样吗？用音符的顺序描绘出语言之外的意境，甚至人类灵魂最深处的一根弦也能与之共鸣，激起艺术情感。如果要把写实绘画和音乐相比较，对应的音效应该是拟声词，比如田文馆的《流水》钢琴曲和《七十二滚笔》创造的流水音效。这样大家都能听出歌里是什么，但歌是直白的。而那些直接表达故事或情感的音乐，则有着更深层的意义。现在普通人可以更多的欣赏绘画，却很难理解音乐。其实恰恰是这个道理:绘画更写实，音乐更抽象。只有抽象画让绘画上升到音乐的高度，这简直就是绘画的音乐化，音乐的可视化！

记得小时候亲戚送的一本童书。我不记得是什么了。书中每隔几页就会有一些练习，让孩子尝试画一些抽象的东西。比如会有一个题目说“请用画笔在下面画出‘甜’。”还会有一个括号说“不要只画一些让你有这种感觉的东西”。现在想来，确实是在引导孩子感知抽象画的本质。可惜我当时没有这样的认识，也没有人真正指导我如何用这种荒诞的方式表达自己，而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只是让我迷惑。

但孩子真的能理解内心的层层感受，然后用丰富的技巧准确表达出来吗？真正好的抽象画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娴熟的表达。就像悲伤的音乐能唤起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悲伤，让人落泪一样，画悲伤的画也应该让深具欣赏力的人理解悲伤，甚至不应该把“悲伤”不经意地说成“悲伤”。而“甜”的感觉也要让人从中感受到甜蜜。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就像人们会用“甜甜蜜蜜”来形容恋人一样，这很可能是一种“通感”。

一幅好的抽象画应该像一首精致的诗一样被欣赏，但它毕竟不是大众化的艺术。就像不懂诗歌的人，看了一些诗歌的鉴赏，尤其是对情境、意象的分析，就怕鉴赏的人真的在胡说八道。为什么诗人听到布谷鸟的叫声，会写出内心的悲伤？为什么《西风夕照，汉家墓》描写的场景苍凉辽阔，蕴含着王朝兴亡的情怀？没有一定艺术修养的人，很难意识到。

难道你不懂美术，就不能抽象地画吗？当然，不懂艺术的人也可以欣赏。因为人与人之间在心灵上是没有差别的，每一个心灵健全的人都有同样的悲喜，都有一种对美丑的直觉，都有判断两件事是否一致的能力，艺术欣赏的基础也无非这些。当然，一个人首先要收起鄙视之心。一旦在一张空白的画布上只看到寥寥几笔，或奢侈的色彩，或扑朔迷离的东西，总让人觉得画家是在糊弄人，而别人的赞叹是不合理的，是对功名的盲目。你可以自己做这样的东西。但我们要明白，就像孩子带着感情去玩和音乐家用心和技巧创造出来的音乐有本质区别一样，优秀的绘画和骗人的抹黑也有本质区别。如果连这个都难以分辨清楚，那就应该虚心去理解。我们去看画展，找一幅有感觉的画。不要害怕站久了，因为真的需要时间沉下心来，去感受眼前世界一定距离的东西。你可以从画中捕捉到一些小东西，然后慢慢的，清晰的拼凑起来。即使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是这些线条和色彩组织起来的画面已经在你的心里产生了作用，开始发挥艺术的作用，这样，久而久之，欣赏的水平就会逐渐建立起来。

当然，一些相应的理论还是有必要的，比如什么样的线条灵动，什么样的线条沉稳，什么样的色彩和谐，什么样的色彩吸引人，就像诗歌的欣赏和创作有一套相关的理论一样。但是，理论毕竟还是辅助。情感和艺术是精神活动。

10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