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玲的个人轶事
宋老师一生结过三次婚,她并不是那种拿婚姻的浪漫作游戏的女人,相反她对爱情和婚姻看得是那么的庄重和不可亵渎,但是前两次的婚姻让她受尽感情和肉体的折磨,最后的婚姻现在看来也不无遗憾,因为她常把艺术看得太神圣了。
第一次的婚姻,肯定是少女的最好的梦幻,当时的宋老师也一样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憧憬。可是她自己心目中的美好丈夫居然做出了不可思议的行为,带着满腔的愤怒,宋老师带着一个女儿,留下一个男孩跟那个人分手了。宋桂玲很羡慕象常香玉那样有文化人帮助发展自己的事业,分手后,,她多么向往找一个宽厚的肩膀替自己在艺术上扛一扛,上一个新高度,就是这个时候她认识了王长江。在当时的宋桂玲看来,王长江好象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而且王长江的花言巧语也确实让宋桂玲沉醉过,她感到自己找到了忠实的依靠,并再次幻想着成功的花环是多么的绚丽多彩,不顾妈妈的对王的强烈反对,她坚决和王长江结婚了。可是,事实告诉她,她想错了。生活是那么的复杂,烦恼是那么频繁,王长江的苍白、无情和暴戾是那么的令她失望。为了再生的两个女儿不再有继父的烦恼,也为了顾及当初跟母亲犟嘴时的面子,她心里流者血泪,一天天的煎熬着自己。经历了一次次的痛苦和失望,在已经向老年迈进的时候,宋桂玲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双重的折磨,终于走出了这个让她永远后悔的婚姻。 濮阳-安阳-新乡,饱经了辗转之苦,宋桂玲依然没有看到成功的曙光,那儿的人民是热情的,可是那里的文化是跟郑汴洛相比是落后的,甚至是荒凉的。当时的人员调动手续非常的严格,更何况稍微有点名利思想的人都不会到那个地方,因此那里的编剧,舞美、乐队都比较紧缺,想出精品是非常困难的。“文化大革命”对她的艺术流派的形成更是起着巨大的阻止作用,但是任何时候,宋桂玲都没有停息过追求艺术的脚步。
宋桂玲的艺术水平和创新理念,在开封是出了名的,,文革后,开封市艺术学校请回了她,让她做开封戏曲学校第一副校长,可是她觉得自己不是搞行政的料,自己的心思依然在舞台上。就在这个比较空闲的时候,她开始跟周则声合作,改编了豫剧传统戏《香囊记》,原来,这个戏以姚淑芳唱的最好,素有“门搭子点炮,姚淑芳坐轿”的说法,在此之前,河南省豫剧二团,吴碧波,唐喜成,李文彬等也排演了此剧,如果没有过人的胆量与艺术水准是不敢冒此风险的,但是,宋桂玲抱着自信,费尽巨大的心血,终于把此剧演绎的空前的富于观赏性。
宋桂玲一改原来的两个轿夫为四个轿夫,并亲自为戏中坐轿一折设计了四个轿夫的抬轿动作,并去掉了许多老戏词中的不合理,不文雅的部分,(时间问题,不便展开叙述),经过多次斟酌,宋桂玲决定把戏名由原来的〈香囊记〉改为〈抬花轿〉。宋桂玲结合自己嘴皮子快,吐字清的特点,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自己又独立设计了一段快流水(这个香囊绣得真好看),至今无人敢轻易乱学,后来的演出者,往往删除这段难度较高的唱段。排演后,进京演出,获得巨大的成功,文化部部长竖起大拇指夸赞周凤莲的人物塑造到位,外国文艺人士纷纷进后台,看看演周凤莲的演员是何许人物,能发挥到如此水平。演出之后,著名导演谢添就想把此剧改编为电影,但是当时开封市政府竟然搅黄了此事。此事没有成功,谢添才又导演电影〈七品芝麻官〉。尽管没有拍成电影,但是“府门外三声炮花轿起动”的唱段却永久流传下来。
《抬花轿》的巨大成功让人们又回想到了宋桂玲这样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家,河南省豫剧一团这时急需一个唱工好的演员加盟,于是宋桂玲应邀来到河南省豫剧一团,并担任一团艺术指导的职务。
王长江的苍白让宋桂玲自己加快了学习的步伐,她靠查字典的方法,增加自己的词汇量,起初是片段地把古典或者现代文学中的名句用的唱腔或者念白中去,再后来,随着知识的丰富,她已经能写比较的文雅的唱词了,在里面的唱词里,就有她进步的痕迹。就是这种坚韧的劲头,保证了她有能力给后人留下一本史料性的回忆录《艺海钩沉》。 退休后,宋桂玲还是在孜孜不倦的为艺术奋斗着,她的遗憾很为老年乐的姐妹们理解,用王素君老师的话说“我们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家的精美作品不为人们所熟悉”。在老年乐全体人员,尤其是马鸣昆、王素君、吴碧波的帮助下,她整理了自己了自己的早期,比较有代表性的唱腔,结集出版。这些唱腔虽然不能代表她的全部艺术,但是毕竟可见一斑,虽然没能见到自己的唱腔出版,仅仅是能见到录制出来的母带,她就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在出版的时候,出版社居然跟她要出版费,她真正的生气了,拿回自己的磁带,什么也没说,回家了,他刚关上门,泪水就流了下来。
因为常年活动在舞台上,宋桂玲和子女联系交流的机会很少,照顾的也很少。到了晚年,倍感对子女充满歉意,由于自己不能巴结逢迎,也没能给子女造什么福,子女甚至心有怨恨。
跟第二个丈夫结合以后,由于种种原因,她跟自己唯一的男孩几乎没见过面,有一天她儿子来找她,让她给他找个工作。亲生儿子,多年不见,可以想象当时宋老师的心情,可是她的性格,她的人际关系确实没能给孩子一个满意的答复,结果儿子因不理解而怀着怨恨走了,留给宋桂玲的则是一辈子的遗憾与锥心之痛。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痛。她曾说这是她最大的但极少向人提及的心病。人到晚年,依然不能见到儿子,在谈到这样一件事时,她的泪水悄悄的流了下来。 90年代中期,放着很多高干宋老师不要,跟年已古稀的张庭奎成了老年夫妻,张老先生早年也是宋老师的戏迷,一起的生活倒也不少快乐,这里面有宋老师很大的苦衷,她确实受打骂怕了,所以想找一个真能互相关爱的人,其次是张老先生喜爱宋老师的艺术,愿意帮她联系出版回忆录的事情,宋老师老了,子女都不在身边,自己又有心肌炎,她能靠谁呢?所以,这话对她很有诱惑力的,因为她最爱的还是艺术。
因为对孩子有歉意,所以她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用来给两个小女儿买了绿卡,跟张老先生结婚后,宋桂玲高兴地跟他一起去了美国去看望女儿芳芳,临走,爱干净的她特意嘱咐大女儿经常给她打扫一下房间。
也许是中国的传统观念在作怪,一进芳芳的门 ,芳芳对就她发了火,话语很不中听.
宋桂玲傻了!
她很快回来了,到家后,灰尘荡满了桌面,她顾不得喝上一口水,趴在床上,埋头哭了,声音不大,床却在颤动。。。。。。
宋老师的心肌炎发作时,再痛,她也没有哭过,但是,这三次哭,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之后,她病了,病的很厉害,开始住的河南省第一人民医院,没几天她仅剩的3万多元的存款花去了两万多,当时河南省豫剧一团的经济也很紧张,因为她不善于跟人说好话,她怕住久了,在剧团报销不好说,于是主动找理由要求转院,随后住进了一个中医院。
当时,我刚刚走出校门,经济不是很宽裕,每次我都是窘迫地去看望她,尽管已经被疾病折磨的抬不起头,她仍旧是用笑脸欢迎我,经常有戏迷去看她,还有戏迷邀请她去金水河畔唱戏,每每这个时候,她都高兴得象回到了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