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陵的宛陵与历史名人
真正让宛陵闻名的是谢眺和李白,早在一千五百年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便是当时的江左名郡,吸引了众多的文人骚客来此,著名诗人范晔、谢脁、杜牧曾做过宛陵太守,白居易曾在宛陵读书致仕,李白曾多次游历宛陵。而在这其中,给宛陵抹上浓墨重彩的就有两位:谢脁与李白。
谢脁字玄辉,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附近)人。他出身于当时的高门华族、文学世家——陈郡谢氏,是东晋名相谢安的后代。他少年早慧,文名显赫,步入仕途后也较得意,似乎没有多少牢骚和哀怨。然而在魏晋南北朝那样一个动荡衰败、朝代迭更的年代,人的生命格外脆弱,伴君如伴虎,谢脁又出身于名门望族,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争权夺利的政治漩涡,他由京官出任宛陵太守,正是政治上受排挤而造成的一次跌宕。他的心情是极端痛苦和矛盾的。一方面,他心怀魏阙、眷恋着朝廷;另一方面,他又想着远离尘嚣、畏祸全身。当他来到宛陵时,他被这里的青山秀水深深地吸引了,想在这山明水秀的宛陵过一番亦官亦隐的生活:虽无玄豹姿,终隐南山雾(《之宛陵出新林浦向板桥》)。谢脁到任不久,便在陵阳山郡衙附近建高斋,作为他披衣就清盥,凭轩方秉笔((高斋视事》)之所,过着 江海虽未从,山林于此始(《始之宛陵郡》)的亦官亦隐的生活。他曾多次登临郡北敬亭山和郡南响山,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清丽诗篇,因而他又有谢宛陵 之美誉。
谢脁把生活的乐趣都寄托在宛陵山水之中,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游山玩水,以寄其林下优游之乐,如:
天明开秀崿,澜光媚碧堤。风荡飘莺乱,云行芳树低。暮春春服美,游驾凌丹梯。升峤既小鲁,登峦且怅齐。王孙尚游行,蕙草正萋萋。(《登山曲》)
飒飒满池荷,翛翛荫窗竹。檐隙自周流,房栊闲且肃。苍翠望寒山,峥嵘瞰平陆。(《冬日晚郡事隙》)
在谢脁的视野当中,宛陵的清嘉山水,一一可为诗料,不假外求了。山间之风云、天空之日月、园中之竹树,他都写得情韵悠悠、富有生趣。在宛陵山水中,他获得了一份安逸与宁静。
谢脁殁后二百五十年,诗人李白来至宛陵,李白也是朝廷的放逐之臣。他以天宝三载(公元744年)被放还出翰林,到天宝十二载来游宛陵时,恰为去朝十年之期。对朝政和个人前途的极度失望,以及灵魂的惊惧,精神的疲惫都亟待慰藉和平抚。这种眼前需求与其爱好自然的夙昔怀抱交互为用,使他叫到宛陵就把身心投向了此间的名山秀水。宛陵山水的佳胜处,在李白诗中被表现到了极致,如:
吾怜宛溪好,百尺照心明。何谢新安水,千寻见底清。白沙留月色,绿竹助秋声。却笑严湍上,于今独擅名。(《题宛溪馆》)
轻舟去何疾,已到云林境。起坐鱼鸟间,动摇山水影。岩中响自合,溪里言弥静。无事令人幽,停淖向徐景。(《入清溪行山中》)
李白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是一个山水迷。当他一想到谢脁的清丽的山水诗,和谢脁对山水的一片恋情,便觉得他与谢脁有一种心灵上的***鸣。宛陵山水,则成为他跨越时空、思接千载,与这位数百年前的诗人相交游的契机。对于谢脁曾登临过的地方,及此地所遗留的有关谢脁纪念物,李白也倍加热爱,如谢公亭、谢脁楼、谢公青山,还有谢脁数次登览的敬亭山,他都怀有非常深的感情,他不仅常在此流连忘返,而且多有吟咏:
谢公离别处,风景每生愁。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池花春映日,窗竹夜鸣秋。今古一相接,长歌怀旧游。(《谢公亭》)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桔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秋登谢脁北楼》)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
我家敬亭下,辄继谢公作。相去数百年,风期宛如昨。登高素秋月,下望青山郭。俯视鸳鸯群,饮啄自鸣跃。(是《游敬亭寄崔侍御》)
皖南山水的清幽,使李白倘佯其间,他的游踪遍及宛陵、青阳、泾县、当涂、南陵、秋浦等地,这是他游历时期最长的一处。同时宛陵山水之清,与其心境之清相表里,造成了李白山水诗以清取胜的一个独特创作时期。
谢脁和李白,两位同眷恋宛陵山水的诗人,在这里找到了精神的寄托处和灵魂的归宿地。而宛陵的青山秀水,一经谢脁和李白的品题,便平添了许多诗意,使皖南的山水产生了无穷的魅力。正是:诗歌犹待江山助,江山还得诗歌名也。
这里有江南诗山敬亭山,这里有地下神宫太极洞,这里有李白诗中桃花潭。享誉中外的宣纸和宣笔、和宣木瓜。
宛陵自公元前109年设郡以来,历代为郡和州、府城,相沿二千年而不辍,范哗和谢眺、沈括、文天祥等先后出守于此,李白和韩愈、白居易、杜牧等相继来此寓居,众多人文遗迹,优美自然风光,使得这座古城不仅赢得“上江人文之盛首宛陵”赞辞,更因谢眺和李白、杜牧等人的大量歌咏,而享有“宛陵自古诗人地”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