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义时期的划分及其音乐特征是什么?

艺术上浪漫主义的兴起最早见于18世纪的文学作品,它将个人的一切感情、兴趣和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音乐上,浪漫派作曲家强烈地表现出自己的爱好,这与以形式为主导的古典主义格格不入。古典音乐如线条般明亮;而浪漫主义音乐则注重色彩和情感,包含很多主观和乌托邦的因素。

但是,这只是原则上的区别。按照那些有条不紊的音乐史学家的意愿,在不同的创作风格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比如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简单的定义是不可行的。这些定义总是过于简单化,因为许多非常重要的因素被忽略了。

比如,如果断言古典音乐是客观的,浪漫主义音乐是主观的,那不就意味着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和计算机一样,从来不会创作出反映个人感情的作品吗?这显然是荒谬的。同样,如果浪漫主义作曲家“摆脱”了传统形式的原则,那么这实际上就否定了他们继续使用这些形式,甚至在不一定可能的情况下使用古典形式。

例如,威尔第以一首赋格曲结束了他的喜剧歌剧《福斯塔夫》。另外,需要明确的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已经共存了一段时间。韦伯,重要的浪漫主义歌剧作曲家,德国理想主义者,比贝多芬早一年去世,舒伯特仅晚一年去世。然而,实际上这两个音乐流派之间存在着我们很容易把握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大部分是由于非音乐方面的原因。到了浪漫主义时期,作曲家在社会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们不再是城市、法院或教堂的雇员。

贝多芬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赢得了真正的独立,因为无论贵族们多么慷慨地让他走自己的路,他的大部分生计仍然依赖于贵族们的保护。现在,理论上,作曲家完全是自己的主人,实际上,他也是大众的公仆。

为了满足大众的需求,各种音乐会社团和音乐节网络迅速发展起来。如果一个作曲家,比如门德尔松,能为这一大批占统治地位的中产阶级提供他们喜欢听的音乐,他就是成功的;反之,如果他无视时代审美,只为自己或自己理想的后代创作,那么他在大众心目中必然是一个“古怪”的孤立艺术家。这类作曲家往往认为自己是未来艺术的杰出人物和预言家。

“艺术家”一词的使用并非毫无意义,因为整个十九世纪的作曲家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他们有很好的理由这样称呼自己,因为一旦摆脱私人保护,加入社会,他们就开始与文学作家等创作同行有所接触。

其实韦伯、舒曼、柏辽兹除了作曲,还写了一些关于音乐的书,而瓦格纳不仅写自己的剧本,还写了很多关于音乐、戏剧、哲学的书和论文。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还有时间创作如此多的音乐作品。新一代的作曲家对社会上各种各样的新思想都有浓厚的兴趣,无论是科学的、民族的还是艺术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文学很着迷。他们的前辈只满足于用器乐表达纯粹的音乐思想,而浪漫主义音乐家则致力于让音乐在表达的广度上与语言并驾齐驱。

当然,为歌词作曲一直是作曲家的做法之一,但当时流行用器乐来表达或描述一个特定的场景,甚至讲述一个故事。它始于贝多芬同时代的韦伯,后来发展为李斯特和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描述性交响诗。

19世纪上半叶,自然田园的浪漫主义文学转变为范围比生活更广的浪漫主义文学,以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1813)和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1847)为代表。这两部英国小说有着天壤之别,这种不同可以用沃尔特·W·佩特对浪漫主义的定义来概括,他认为浪漫主义是“给美加上一种怪诞的色彩”。

所以,浪漫主义音乐在很大程度上也表现出一种奇怪的超自然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柏辽兹在他写于1830的《幻想曲》中就是这样。作曲家们很快对周围的自然产生了新的兴趣,这不是贝多芬的田园中简单的自然,而是大写的“自然”,一种与他们有着特殊联系的力量,因为他们超脱于一切众生。无论是文学还是音乐,浪漫主义的另一个特点就是非常强调单一的一个人,而不是那种作为社会的一员,被小心翼翼地划入某个阶层,根本无法摆脱的人。

因此,对独立人格的强调,使得作曲家有意识地追求个人特色,有时成为利己主义。这样,他们就离那些因为循规蹈矩而压抑了部分创作天赋的古典作曲家越来越远了。

试图用几句话概括浪漫主义音乐的特点,很容易让读者误以为浪漫主义作曲家都是堕落的。虽然有一部分确实出轨了,但总体来说,他们有足够的自控能力,让自己的自由不越线。他们中的大多数仍然继续使用传统的交响乐、奏鸣曲、四重奏等形式。虽然这些形式中有新的东西与莫扎特不同,会侵犯到他的审美,但要记住,审美的好恶总是在变化的,所以这一代人认为是“过分”的行为,在下一代人眼中是常态。昨天的“调皮孩子”,已经逐渐成长为今天受人尊敬的“老伯伯”。【注:法国诗人高蒂(Gauthie)早年参加浪漫主义运动时被称为“淘气鬼”和“老伯伯”,而英国人则是向曾经担任首相的政治家格蕾丝致敬】。浪漫主义运动内部一直存在两个不同的流派,一个是以柏辽兹、李斯特、瓦格纳为代表的激进派,一个是以门德尔松、勃拉姆斯、布鲁克纳为代表的保守派。研究早期浪漫主义可以解释分裂是如何产生的,也可以区分那些重要性在于管弦乐的作曲家(门德尔松、柏辽兹)和那些重要性在于其他方面的作曲家(如歌曲中的舒伯特、歌曲和钢琴曲中的舒曼、歌剧中的韦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