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界历史上,李炳淑是如何从小戏迷到大名旦的?

李炳淑老师,有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有名京剧演员、京剧名家,梅派旦角、有一本书就叫《青衣翘楚:李炳淑》。

对戏迷来说,现代京剧《龙江颂》一定不会陌生,印象非常深,其实不光戏迷,在上个世纪70年代这出现代京剧可以说是风靡了大江南北,那剧中李炳淑老师扮演的江水英的艺术形象更是引人入胜,以她精湛的表演和精彩的演唱征服了广大戏迷和观众。

说到《龙江颂》,这个《龙江颂》应该是所谓样板戏当中唯一一出以现代农村为题材的,当时好像毛主席好像对这出戏还有一个评价,因为这个戏,他们是1972年拍成电影以后呢,在全国各地都放映了,在1972年7月初,毛主席接见她,当时他就给她讲,他说你这个《龙江颂》,我已经看了五遍了,他说你为五亿农民演了个好戏,他说谢谢你们,当时她听了,她真的非常感动,也非常的振奋。她说主席以后我们多排些这个农村题材的戏,他说好的。李炳淑她有那么深厚的这个艺术功底,还有那么深厚的艺术的表现力,那么农村生活她熟悉吗,她不是农村人,她出生在安徽宿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一个县城,她对农村的生活是不太熟悉,可以说一无所知,那也是后来因为要拍这个戏了嘛,你必定得下生活,因为他们唱的都是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戏,所以接触这个农村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她演个大队党支部书记,她是什么样的,她脑子是空白的,空白,后来领导说,他说你们一定得下生活,不下生活,你们不知道农村的这个来之不易的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所以他们就五下农村,前后一年半,住在农民家里,同吃、同住、同劳动,然后就找了个原形,一个农村的、一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就叫她跟着她,跟着她去开会,跟着她去做思想工作,当然她也不能把原形不动地搬上来,这也不行,要借鉴,还要经过艺术加工,就是形成了今天银幕上的这个形象。

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边,而且是安徽,她怎么跟这个京剧结的缘呢,别忘了,这个安徽可是京剧的老家,想当年如果没有四大徽班进京,哪有今天的京剧,所以你不要看他们县城小,但是那里戏迷特多,因为他们这个县城,离这个铁路线特近,所以南来北往的这个角儿,他们叫角儿,就是名演员,名演员很多,他必定要到宿县这一站下来,要演它个几场,有的都演一个月,两个月的都这样,她呢,从很小就随着父亲进入戏院看戏,从在怀抱里头看,然后长大了,就在他身边站着看,然后就自己再长大了以后,就要钱去买戏票,那时候一毛钱一张,小孩嘛,一毛钱进去了,真叫她站在后头她也看不见,都趴在台口,那不是台口吗,就趴在那儿看,说看什么,看不懂,就看热闹,所以就是迷得不行,后来呢,到1956年宿县京剧团招生,结果去报考以后呢,那老师、考官就考她,他说小姑娘你会唱什么,她说我什么都不会,他说你什么都不会,那你唱歌会不会,她说我唱歌会,那她就唱了,那是大本嗓子唱,唱完了,他说那你戏能不能唱一句,她说我不会唱,我一句也不会唱,没学过,当时他说,老师说,这样好不好,我们教你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当时就唱了一段《苏三起解》,苏三离了洪洞县,流水,她就跟着他一块唱,唱完了以后,他说这孩子倒还有小嗓吗,她说老师什么叫小嗓,什么叫大嗓,她不懂,老师说好,你考上了,明儿就来练功,我明儿就来练功,她说我家里还不知道呢,那我得给家里的爸爸妈妈得去讲,她说我这是偷偷地跑出来的,那么当时妈妈是坚决反对,爸爸呢,是非常地支持,当时有爸爸做后台,她说我一定得去,妈妈当然也拗不过她,那你去试试呢,那她呢,因为她真正喜欢,所以她就很刻苦,早上天不亮,四点半她就叫她奶奶,你叫我啊,奶奶,我要去练声的,我要练嗓子的,奶奶说这个月亮还在天上呢,她说我要去的,老师说那边五点半就得要喊嗓子了,所以一切对她来讲,就是这么很新鲜,所以劲头也特足,你说他们家住的那个是个小巷口,那个很黑的了,跑到河边,他们四圈都有城墙的嘛,护城河嘛,跑到那河边去,老师说对着河边喊嗓子,有水音,所以半年以后呢,就能唱一出了,唱一出,传到她妈妈那儿,她妈妈就挺开心的,唱主戏了,实际上呢就是实践了,后来因为发现了她嗓子不错,扮相挺好的,就是因为在县城里那个剧团,师资是有限的,那么后来就决定把她送到就是安徽蚌埠专区京剧团,到那儿去进修。

结果到那儿以后呢,那个团,他们因为都是请的北京的了上海的这些角儿,但是要价都挺、很高,感觉到好像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还是培养他们团里头的有培养潜力的这些演员,当时就选中了她,选中她然后通过省文化厅,再把她送到上海戏校去进修,当时她去了以后,一定得要经过老师的考核以后,看了你的程度如何,放到大班呢还是小班,因为她是进修生,当时叫她,他说你唱一段什么,她说唱一段《女起解》呢,[导板]、[慢板],唱完了以后,其他老师都觉得,他说这个学生嗓子特好,而且音质好听,他说杨老师,这孩子是不是放到您那个组里头去,杨老师也感觉,她嗓子不错,适合唱梅派,现在把你放到我这个组里头,我想从头给你从一张白纸,你什么都不会,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你有这个决心,你就到我这个组里来,要是你没有这个决心,你看看你适合到哪个组,她说既然老师对我有决心,我就有决心把它都忘掉,就这一出戏半年,学了半年,他就把你这个基础给你扎的瓷实,然后半年以后,那么就是学校校长就说,我们得要看看进修来的,当然不包括她一个了,还有其他的进修生,我们得要看看,你回去之后,还要给对方有个交代,到底学生的进度如何,当时就安排她在年初二,大年初二,日场唱《女起解》,当时她《女起解》唱完了以后呢,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劲,说这个小姑娘,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是哪儿来的,嗓子蛮好,扮相也漂亮,剧场里头唱,周围观众挺棒,给你叫好,那她第一次听到彩声。老师给你下来,就给你泼冷水,不要以为你唱得好,你唱得差远了,她说老师我不会,我不会骄傲的,后来呢,领导呢,因为这穿插一些幕后戏,什么幕后戏呢,就是领导请文化局长来看戏,请文化部当时夏衍也来看戏,那么还有宣传部领导,都是《女起解》招待,1960年的3月,有一天组织组的老师通知她有任务,她想会不会是晚会,当时她早早就吃完饭,就是收拾干净以后,就坐在学校的花坛上,在那儿等,她一看都六点多了,怎么没有人,就她一个,那老师都走了,就她去问谁也问不着,反正她就坐在那儿等着,结果就开来一部小轿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就看见一个人在那儿招手,炳淑,快上车,快上车,就赶快上去,一看 汽车 里,是俞振飞和言慧珠校长,二位校长在里头,他们说炳淑快进来坐下,她说二位校长好, 汽车 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去了以后呢,实际上她一进去看,这是锦江饭店,锦江饭店然后带她到一个大厅里头,还有一个屏风挡着,然后叫她走进去,她说这是怎么,什么事,弄得她还挺紧张的,怎么回事这么神秘,就进去一看是毛主席,毛主席在,她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过去毛主席到上海来,他们常常为他清唱,为他演出,所以跟毛主席也有些接触,就比较熟,那旁边还坐了一个领导,剃个平顶头,矮矮胖胖的,他是谁她不知道,当时主席看了,小李快来快来,那她就坐在主席旁边,他说你坐到我旁边,她就坐到主席旁边,他说小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安徽省的省委书记曾希胜同志,当时她就赶快站起来,她说曾书记您好,他说快坐下快坐下,言慧珠和俞校长就坐在他们对面,她就坐在主席旁边,主席旁边就是曾希胜,结果主席就说,小李你看我多做难人,她说怎么会做难人,他看她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是这样的,他说呢上海想留你,安徽想要你,这个安徽就不放你,他说这一来二去,这个官司就打到我这儿来了,他说你说我多为难呢,我多难做人,当时她能说什么话,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保密的,很保密,一点也不知道,主席又继续讲,他说这个呢,小李呢,他就给曾希胜讲,他说小李,他也不属于你安徽,给言慧珠和俞振飞讲,也不属于你们上海,他是属于国家的,她是个人才我们就要培养,他说再说呢,上海师资力量强,希胜同志,他说这样吧,你就忍痛割爱吧,就把小李留在上海,他说怎么样,希胜同志,曾希胜说,那主席发话了,我们还有什么说得呢,当时言慧珠校长说,炳淑,你快站起来,快快谢谢毛主席,谢谢你们的省委书记,她就90度的谢谢毛主席,谢谢,谢谢曾书记,一锤定音她就留在上海,从此就改变了她的一生命运。

在上海也学了正宗的归了这个梅派,梅派学得比较多,她因为老师,她几个老师,一个是杨老师,杨畹农老师,一个魏莲芳老师,还有言慧珠老师,他们都是梅先生的大弟子,所以她学的都是梅派戏,因为她在校当中,因为她又对张君秋老师的戏特别喜欢,在1960年他们就提出了向张君秋老师学戏,当时就是跟张老师取得联系以后,张老师同意他们,包括杨春霞他们都一起到张老师家去学戏,学了《望江亭》,那真是张老师一字一句地教他们,所以说,这个博采众家之长,也是一个艺术家通往成功必经之路了,当然她学习梅派戏比较多了,她觉得梅派的它这个特点就是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端庄大方。所以你看他演的那些戏《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还有《霸王别姬》都是富丽堂皇,都是这个人物,非常靓丽,它跟《三娘教子》也不一样,《三娘教子》,它是一出正工的青衣戏,所以它是穿基本、穿黑褶子的戏多一些。

《三娘教子》王春娥,联系到她的一出代表作,《杨门女将》,当中这个穆桂英又是截然不同了,梅先生早年也演《穆柯寨》、《穆天王》,这也是梅先生一大贡献,他就把青衣、花旦跟刀马旦组合在一起,形成穆桂英这个角色。她拥有她的英武气,这《杨门女将》因为这个戏不属于梅先生的演出,这是解放以后中国京剧院新编的创作的这一出《杨门女将》这个戏,但是里头呢她演的时候,是多用了一些梅派的演唱的方法来演唱这个穆桂英,到后边扎大靠了什么,当时因为就是唱青衣的,这个在这个靠把上,她是没有这个基础的,所以学校领导就把她调到魏莲芳老师那个组里头学习刀马旦,比如她学的《穆柯寨》了、《穆天王》了,每天扎上靠,老师就叫她跑圆场,她说老师我天天都在跑,您怎么还叫我跑,他说上课,你先把靠给我扎起来,给我跑圆场,先给我跑个十圈,她说老师太多了,您这是,您要教我戏,她就急于要学戏,老师说你这个一定要这个圆场功靠把很要紧的,刚刚扎上靠跑的时候,那个靠老是呼扇呼扇的,问题出在哪儿,老师说我不知道,出在你这个腰上,你腰里头没劲,腰里没有劲,你老是软不遢遢的,你跑圆场,这个靠就呼扇呼扇的,最后呢,因为你找不到这个范儿在哪儿,老师说你每天给我端两碗水给我跑圆场,她就端着水,靠扎上、两碗水,跑,假设你一跑,你水这一路都洒过去,就说明你这个圆场跑得有问题,因为你这个腰里没劲,你说我跑,这水都不洒在地上了,说明你已经掌握这个要领了,而且说明你已经在长功了,那么慢慢慢慢她端着水跑,就不会洒出来了,还有呢就是说跑的时候,老师说你这步子太大了,他说你这个圆场,哪能有这么大步子,那难看,她说老师,我怎么小步老跑着就跑大了,老师说了,拿个笤帚,就夹到她这个膝盖这儿,他说你跑,你夹着,你肯定就迈不了大步子,你迈了大步子,这笤帚就掉下去了,就压着走,那么你这个脚步小了,再加上你腰里头拎着点劲,那你这个圆场,就像水上漂一样了。

拜读了介绍大师姐的文章,感到作者大约采访过,不过有些写故事的手段,实际上大师姐的本身条件好,天时地利人和全齐备了所以造成一位优秀的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