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剑桥》中的建筑美、音乐美、绘画美从何而来?

第一,柔和和谐的音乐之美

诗人非常重视诗歌的音乐美。《别康桥》由七节组成,每行六至八个字,一般每行三遍,音节不同,每节两至四行押韵,每节自然押韵,线条整齐对称,声调循环,用韵随心境变化,平仄交替使用,使阅读抑扬顿挫,轻松通顺,节奏清晰和谐,形成流畅感。[1]

诗人追求“徜徉在梦的光波中”的境界,他的诗常常是随随便便的吟唱,不雕不造作,潇洒自如,一曲而尽:

我们在黑暗的大海中相遇,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还记得很好,

你最好忘记

这个路口互相照耀的光!

在《偶然》这首诗的片段中。"...看到它就让人着迷,让人忘记世界上还有一股烟火的味道。”正是从这断断续续的诗句中,一些空灵的旋律奏起了小夜曲,“你也许记得,/你最好忘记……”多么坦率真诚,这是发自心底的声音,但不是用诗意的语言,而是用口语,是那么的甜蜜美好。第三行的首尾有两个屈折词“有”和“好”,使诗委婉深情;第四行似乎不经意间改变了句式和语调,节奏很自由:句末的“滴”字在轻读的敖韵上悠闲地抹去,不留一丝回响,于是句子分成两行,在第四行和第五行之间留有停顿,就像一片没有愁云的空寂,可谓无声诉说的比有声诉说的还要多。显然,强烈的音乐效果已经成为这首诗中不可或缺的表达部分。

诗人可以将语言运用到极致,轻松解放白话文中的音乐元素,让诗歌插上音乐的翅膀,在想象的世界里自由翱翔。他不仅经常在诗歌中插入口语,有时完全用口语写诗,也能创造出丰富的音乐效果。如他的《残诗》:

你怪谁呢?你怪谁呢?蓝天上不是打雷吗?

关了,锁了,明天瓷砖上积灰!

别看光滑的白色石阶,等到明天,唉,

…… ..

我被宠坏了。如果我喂晚了,会被人骂的。

现在,你说了算!我在空院子里给你答案!

整个头部由口语组成,每行分五六餐,节奏基本整齐;第七行后韵的排列,颇似中国北方的《信天游》、《登山调》,也似西方所谓的“英雄偶韵体”。两行为一韵,每行押韵,韵脚和谐多变。特别是大量童声的使用,具有明显的北京地方色彩,声调圆润,朗朗上口,用词珠玑。同时,一些单词的元音被辅音改变,使语言流动更加悠扬。

在徐志摩的诗歌中,通过对一些押韵的处理,也可以获得一种独特的语言和音乐的意象。往往是一些极其微妙的语音因素,一旦被诗人抓住,就处理得非常巧妙。请看他的电影《月下雷锋》:

我送你一个雷峰塔的影子;

浓密的乌云和漫天的白云;

我送你一个雷峰塔的影子,

皎洁的月亮投射在沉睡的心上。

深夜,伊一塔影,

月光下的云朵,细长的波浪鳞片-

如果你和我在一艘光秃秃的船上荡秋千,

如果你和我创造了一个完整的梦。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逐行押韵形式,诗人不小心用了一些勉强可以当韵脚的押韵词。乍一看难免庸俗笨拙。但是,如果你多读几遍,仔细欣赏,也许你会对诗人的音韵技巧印象深刻。全诗分为两节,共八行。除最后两行外,前六行的尾韵为:影、云、影、心、影、鳞,后鼻韵和前鼻韵交替修饰行尾;同时所有后鼻韵都是皱的,前鼻韵是平的。这就使得相邻的两首诗在节奏的结尾出现或暗或亮的差别,导致全诗每一行都要变换一次音色,全诗也随之开合,节奏柔和缓慢,宛如一场神秘的梦:远处灰色的塔影出现又消失;乌云白云聚散;月影坠入水中,湖面泛起波鳞;“你”和“我”轻轻地唱着,一高一低,诉说着各自的精神感受。当诗进入第二个四分之一时,四组重叠的词像被轻侵的第二主题一样悠闲地响起(深沉、柔和、圆润、细长),它们用改变音色的乐句唱出复调。它们在对比中相互交织、相互融化,忠实地传达了诗的情感信息,音乐形象不仅完整,而且饱满、立体。在诗意的灵魂谱写的“梦”里,黑夜、塔影、月色、波鳞都洒满了神奇的音乐,真是一场情、景、乐交融的“圆满梦”。

徐志摩诗歌的形式千变万化,几乎没有两首诗歌在形式上完全相同。但他的很多诗歌借助一定的格律,可以表达出鲜明的语言和音乐形象,往往有意想不到的独创性。可以说是徐志摩诗歌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一,这就是徐志摩诗歌的音乐美,用语言传达诗歌的主题和情感,以诗歌的内容作为音乐形象的标题,以诗歌的语言作为节奏和旋律,使音乐的语言形式从抽象具体上升到与情感同等的地位。

二、绘画的华丽美

论诗的绘画美,诗人十分注重诗的绘画追求,注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理想境界。在《别了,剑桥》中,诗的每一段都堪称一幅迷人的画卷。例如,这首诗的第二部分是一幅何康河黄昏的图画,第五部分是一幅在星空下划船的图画。诗人敏锐地抓住了“金柳”、“波光”、“星光”等具体生动的场景,巧妙地将气氛、感情、情景融为一体,既写风景又写景。[2]

如《一个小小的穷音乐地图》:

老妇人捡起一块布,一块好布!

有人专门收煤渣,到处都是煤渣。

哦,天哪,一个女孩哭了,

我拿起一块新鲜的肉骨头,

我们过会儿煮老豆腐,好吗?

……

从诗歌再现的现实图景来看,这是对“朱门酒臭,路上冻死骨”传统主题的改写。诗人用平实的文字描述了垃圾堆旁一群穷困潦倒的男女老少的生活状态,揭露了社会的不平等和穷人的生存状况。在对这一生活场景的描写中,诗人在描写穷人的悲惨遭遇时,运用了调侃和嘲讽的喜剧手法,尤其是在最后几只黄狗的形象嵌入在垃圾堆上奋力抢夺的人群中,同时向读者展示了穷人群体的劳动地图。[3]

又见《希安诺拉之一》:

最是那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莲花,克服不了凉风的羞涩。

保重,保重,

宝藏中有甜蜜的悲伤—

沙扬诺拉。

这首诗虽然只有五行48字,但内容丰富。日本女生在和朋友告别的时候,那种妩媚胆怯的神态,低头的姿态,婀娜动人的魅力,都是非常真实的。她一瞬间的心情、动作、语言,就像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风俗画。[4]只有几个诗人,把一个色彩丰富、形神兼备的日本女人的画面呈现在读者面前,告别时刻的柔情蜜意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5]

诗人还善于给静态的事物注入流动的血液,使他的诗歌在安静的画面中逃脱出动态的生命力。以《她睡着了》为例,描述的是一个女孩的睡眠状态,整个画面本来就是一种平和宁静的状态。诗人将他神秘的相机定格在“少女的梨涡”上,再与荷花盘里颤动的露珠对比,从静谧的画面中透出灵动的美感,让人感觉像是“晨曦”中水仙般的“纤细身影”在梦中像是星光下的白莲。[6]

再比如《树叶的小歌唱》。“她的脚步声”在深夜踏入我甜蜜的梦乡,划破了梦里寂静的夜空。一觉醒来,恼人的“秋声”击碎了我“回忆”的美梦。[7]

另一个例子是在山区。诗人在安静的庭院里思念着山中的爱人。在花满树影婆娑的静夜里,诗人“想执着月色/化一缕清风/唤醒那群散漫的春醉/飘在山间。细腻体贴的诗人不忍打扰正在熟睡的爱人,化作一片绿叶,轻轻落在上面。在这幅流动的画面中,似乎抒情的主角在徘徊。这就是徐志摩绘画的美。[8]

第三,错落有致的建筑美

论诗歌的建筑美,诗人注重线条的排列。比如《告别剑桥》中,诗人为了避免线条过于工整死板,巧妙的将每一节的偶数行往后移了一格,每行的字数略有增减,使线条整齐多变,充满了高低不平的美感,赏心悦目。

优秀的诗人总是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徐志摩经常运用排比、重复、重叠和对偶性,让读者感觉他的诗是荡漾的旋律。他曾说:“正如一个人的秘密是他血液的循环一样,一首诗的秘密是其内涵音节的整齐划一和流动。”[9]徐志摩的诗行组织分为三类:诗行对称、诗行变化、诗行重叠、音程重复。如“沪杭车”:

赶时间!快,快!

一支烟,一座山,云是什么时候,

一场水,一座桥,一场车祸,

一棵森林松树,一丛竹子,红叶是:

……

沿途飞驰的风景提醒诗人,时光飞逝,人生易老。“赶时间!”“赶紧!”诗人随着车轮声进入诗歌,就像奔驰的火车,有规律的节奏。然后,一句“一根烟,一座山,……”用八个量词组成对称的诗行,使人在视觉上和听觉上都有一种快节奏,与作者从窗外勾勒的田野风光景象融为一体。

过多或单调的对称会破坏诗歌的美感。徐志摩既注意诗行的变化,也注意诗行的对称。比如《大雁》就用诗行的变化来表达跌宕起伏、进退维谷的感情:

大雁在云中飞翔,

看他们向上翘的手臂,

看他们的翅膀,

有时候,当我回来的时候,

有时很匆忙,

……

诗歌的诗句是对称变化的,比如每一节的第一第二行,第三第四行,第五第六行都不一样。这一行诗的语言组织使这首诗具有均匀流畅的节奏,表现出一种优雅的美。徐志摩说:“它是运动,不管它的性质是什么,它是我的兴趣,是我的灵感。”如果它在动,它会加速我的呼吸,增加我的生命。“[10]诗人向往大雁般的飞翔,正是需要这种流动的节奏来表达。又见《不知风往哪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

它朝哪个方向吹—

我在梦里,

在梦的光波中。

……

我不知道风

它朝哪个方向吹—

我在梦里,

朦胧是梦中的光辉。

这是一首形式优美、章法有序、节奏分明的抒情诗。虽然是直接的抒情方式,但构思非常独特巧妙。全诗共六章,每章由四个长短句组成;每章前三句完全一样,只有最后一句变了;另外,韵脚自始至终交错,自然工整,朗朗上口,易于吟诵。在第一章的结尾,“在梦的光波中”这句话几乎涵盖了全诗。这就是徐志摩诗歌的建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