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夏天又闷又热、冬天又冷又干燥;春秋又短风又大时不时还有沙尘暴,为什么历朝历代还定都于此?

是的

国历代都城之选址,大都以“相形取

胜”等风水原则为重要依据。形胜指山川河流、地理形势及物产优胜等自然环境。北京古城乃元、明、清各朝定都之地。在中国,历朝选址定都,均有风水和易学论证,所谓“自古建都之地,上得天时,下得地势,中得人心,未有过此者也”。

然而,自明、清以来,北京古都的风水形胜及其生态环境,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就其自然条件而论,北京城内,据明代崇祯八年(1635年)刊印的《帝京景物略》记载:“皇城西,古木深林,春峨峨,夏幽幽,秋冬岑岑柯柯……”俨然一派古木林深、遮天蔽日之景象。当年北京周围松林稠密,道路上只可容一人骑马前行。茂密的山林,也带来丰盛的水源。钓鱼台、玉渊潭、金鱼池等地,常年泉水涓涓,许多地方“泉从地涌,一决而通”。如今北京之形胜,可谓地势犹在,而面貌皆非了。

近50年来,北京的生态环境更是每况愈下。先是在“大炼钢铁”和“向山河湖海要粮”等口号下,毁林烧炭、毁林开荒,就连北京植物园的名贵植物也曾一度被毁而改种粮食。接着是北京现代化建设的迅猛发展,随之而来的是林木荒疏、植被破坏、生态恶化、水面锐减。随着大部分护城河段变为暗河,以及西直门北面的太平湖被改做地铁用地等重大举措,北京城的水体面积已经急剧缩小了。

北京城的绿地面积也因各种原因而一度急剧下降。加上北京郊区和西北省区对植被林木的严重破坏,“风沙逼近北京城”的警告已成为严酷的现实。近年来,北京夏天的气温超过了过去号称“三大火炉”的重庆、武汉和南京,恐怕与上述不适当的人为活动不无关系。近几年,随着电力和通讯事业特别是移动电话事业的快速发展,物理污染中最为严重的电磁污染也日趋严重。面对类似的诸多问题,老人们常说“风水走了”,这未必就是迷信。

城市建设中,具有战略意义的首要环

节就是选址和规划。中国的城市一般是先做建筑,然后再做城圈,元大都则是历史上少有的统一规划、统一建筑、统一搬迁的都城。

“辨方正位”是中国传统建筑在选择基址与规划布局上的一个重要原则。风水理论又称作“方位理论”。北京的选址非常讲究。北京的位置,无论是从朝阳方位看还是从正阳方位看,都是“背山、面水、向阳”。“相土尝水”也是建筑选址的一个基本原则。民间所流传的“水土不服”,主要是就水土质量而言的。清代注重养生之道的乾隆皇帝认为,水质好的标准是“其味贵甘,其质贵轻”。他曾命令内务府特制一银斗,以较量天下各大名泉的水质。结果发现只有北京的玉泉之水和承德木兰围场附近的伊逊之水水质最轻且味甘。为此,乾隆还特地撰写了《御制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记》。

明、清北京城风水格局之讲究、文化内涵之丰富,堪称中国历代京城之最。明、清北京城在整体规划和建筑设计上,运用了易学中极为丰富的文化方位和象数义理,这些内容本身就是风水的理论基础。

老北京城有不少入水口,像内城的入水口是北侧西面的积水潭水关和西直门南侧的金水河水关;紫禁城护城河俗称“筒子河”,其入水口在筒子河西北角外沿西侧偏南,系一个双孔暗道;紫禁城之内金水河(在正五行方位中西方属金,来自西方的河水称作“金水河”)的入水口为今神武门西面筒子河内沿的单孔暗道。它们均在西北乾方即“天门”方位。北京内城水系的出水口,均设在东南巽方即“地户”方位(入通惠河)。按照风水学的理念,水主财,水来之处谓之天门,若不见源流谓之天门开;水去之处谓之地户,若不见去处谓之地户闭。天门开,象征财源不断;地户闭,象征财用不竭。与此相应,在建筑设计上,北京内城城墙的西北角和筒子河西北角的外沿,都缺一角。西北之天门方位缺一角,谓之“天口缺”,象征天门开。入水口和出水口均为暗道,分别象征天门开和地户闭。

当年明代迁都北京时,将元大都的北城墙往南缩回不多不少整五里,而且,为了避开水面广阔的太平湖,不惜将西北方向的城墙缺一角,其道理与筒子河西北角外沿缺一角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与入水口空间方位的安排密切相关。

中国传统文化以水象征着财富未必就是迷信,不过是吉祥话而已,而且这也不难给以科学上的解释。所谓“水主财”,是指水多之处地面上的资源丰富,民多富裕;反之,则地面上的资源匮乏,民多贫困。以西北之天门、东南之地户分别为入水口和出水口,是因为中国的地势在整体上为西北高、东南低,如此安排,水流较顺。

年来,随着北京现代建筑的迅猛发展,“维护古都风貌”的问题显得日趋紧迫。但现代不少建筑却是违背了古都的文化内涵,位于北京西客站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大门洞上的大亭子,就是一个典型实例。

熟悉北京城的人大都明白这个亭子是对景山五亭之中位于最高峰上的“万春亭”的仿造。差别在于:景山上的“万春亭”是木架结构,西客站的亭子则是钢架结构,据说其重量高达700多吨。将景山上的“万春亭”照搬到现代建筑上,同其文化内涵是大相径庭的。

北京的许多古建筑都是有说法和来历的。景山,明初称作“镇山”,起“镇王气”或“煞王气”之用,相传元朝的宫殿就被埋在它的下面。后来它又改称“万岁山”,清顺治十二年(1655年)改称“景山”。据《北京形势大略》载:“景字从日,言日在京也。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也。山形五台(五座山峰),应天五气(五方之气)捧日也。”这五座亭子,把“景字从日,言日在京”的意境,塑造得淋漓尽致。

但这里的“日”不是实指天上的自然之“日”,而是象征地上京中之“日”,即所谓“天子”。景山之“景”字,既是“日”在“京”上,又是“京”在“日”下。唐代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就有“望长安于日下”的诗句。以后,人们就把“日下”比作京都。

“万春亭”建在北京最重要的南北“中轴线”上,象征着天子所居得中、得正之尊位;建在北京城的制高点上,又象征着天子权力在人间的至高无上;此亭名为“万春亭”,则象征着居中、得正之天子的江山永固、万代流传。

《释名·释亭》载:“亭,停也,亦人所停集也。”火车站是过往旅客的集散之地,其主要功能应当是便于旅客快速准确地乘上火车到达其目的地。把偌大一座亭子顶在那么高大的门洞上,旅客有何心思在上面“停集”?在建筑心理学上,把好几百吨重的庞然大物安置在一个比该建筑物还要大的门洞的横梁上,能给人以什么安全感?在建筑经济学上,要建造出能够托得起这么重建筑物的横梁,需要何等昂贵的造价?更何况,从维护北京的古都风貌上,乃至从建筑美学上来说,它也都是一个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