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卡卡:当你不再被限制,才能完全活出自己
作者\艾力克斯.班纳扬
自从艾略特在纽约的演唱会上介绍我跟麦特认识以来,他就成了我的新导师。有时我会去他那,一次就待上好几周,和他一起跑去纽约、旧金山,当我采访祖克柏遇上困难时,他也立刻试着帮我。至于跟女神卡卡见面采访这件事,我甚至连开口都不用,麦特就自己提起,并且主动提议要帮我搞定这事。他就是这样子的人。
和女神卡卡在夜店见面后的隔天中午,我坐在麦特饭店套房里的沙发上,麦特边讲电话边走了进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他挂上电话,我问他在跟谁说话,他说是卡卡:「她正在哭。」
麦特坐下来解释整个状况给我听。女神卡卡的头两张专辑大卖,也因此让她一飞冲天,成了音乐圈里的佼佼者。然后隔年,她的髋关节断了,虽然经过紧急手术,但她也只能暂时坐在轮椅上,因此不得不取消二十五场巡回演出。接着,和她合作多年的经纪人,又和她在未来发展路线的看法上起了争执,最后卡卡开除了他,这事也闹上新闻头条。卡卡的经纪人,也就是之前拒绝我采访邀请的那个人,向媒体披露了他单方面的说法,而卡卡则是维持沉默,但反而引来更多质疑。这件事发生的几周后,女神卡卡推出了第三张专辑《流行艺术》(Artpop),然而却被媒体生吞活剥。《滚石杂志》说它「诡异」,《浮华世界杂志》则说里头的几首歌「拿来当摇篮曲还差不多」。女神卡卡的前一张专辑在发行第一周就卖出超过一百万张,然而《流行艺术》的销售量却连四分之一都不如。
这是四个月前的事了,而现在,女神卡卡决定要重回镁光灯下。接下来的两天,她要先在中午录《吉米夜现场》(Jimmy Kimmel Live)的一段节目,然后晚上有场演唱会,隔天早上则是要到「西南偏南电影节」(South by Southwest Music)发表演说。
这场演说是最让她担心的。因为这不像是在粉丝面前短讲,而是在满满一屋子音乐制作人、娱乐线记者面前,进行长达一小时的演说、访问,而这些人当中,又有很多人和她的前经纪人相当要好。女神卡卡很担心这些人正坐等她大出丑。她会被问什么问题,自然也不难猜:你是否觉得《流行艺术》是个失败?开除你的前经纪人是个错误吗?唱片销售量下滑了,你认为这是否是因为你疯狂的穿搭所致?
这也是卡卡打给麦特,要他帮忙的原因。她觉得自己被误解了。她知道自己忠于自我,制作出《流行艺术》,但她想不出如何,为这张专辑解释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这几天是卡卡开启演艺生涯新页的机会,她不想让过去这些包袱拖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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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特解释完这一切给我听后,便叫来了他的下属。不到一个小时,对方就到了饭店,在我旁边坐下,和麦特一起脑力激荡,试着想出女神卡卡可以运用的说法。麦特的员工大概二十多快三十岁,我知道他在大学主修商业,所以满嘴都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术语:「《流行艺术》就是异业合作」、「协同增效」、「相互连结」!
我好想大喊「这不是用来形容艺术家灵魂的词汇」,但一想到麦特对我如此大方,总觉得这不是我可以插话的场子。麦特已经安排好我在当周末采访女神卡卡,还不只这样,他让我使用饭店套房里的客房。所以我什么话都没说。
尽管如此,各种点子在我脑中打转。我读过女神卡卡的传记,埋首于成堆和她相关的报导中好一阵子,还花了无止无境地时间研究《流行艺术》里的每句歌词。听着麦特和他员工讨论,我有种自己好像坐在板凳上,两腿抖动着,迫不及待想参与比赛的棒球员。
不按牌理出牌
两人集思广益了一个小时后,麦特一脸挫折地看向我:「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嘛,」我开口,试着控制住自己,然而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这趟任务过程中所学到的一切,加上我对女神卡卡的认识像爆炸般从我嘴里全盘托出,「艺术是充满情感性的建筑物,如果我们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女神卡卡,她的基金会、木屑装,这一切都要回溯到她的童年。她小时候是念天主教会学校,但她在那里却只觉得窒息。修女会细细地量测她裙子的长度,又要她遵守一堆规矩。所以现在卡卡穿着生肉衣,她到现在都还在反叛修女!」
「卡卡就代表了创意反叛!」麦特说。
「没错,TED 大会的创办人曾跟我说过: 『天才就是不按牌理出牌』 ,这太适合用在这里了。不论是卡卡的音乐或服装,她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生气蓬勃。
「卡卡的偶像是普普艺术教父安迪.沃荷(Andy Warhol),」我继续说,「他运用康宝浓汤罐当成艺术主体,这也是不按牌理出牌!那些评论说《流行艺术》太走偏锋,不像她上张专辑一样可以获得多数人***鸣,但假如这就是她的用意呢?这张专辑就是得这么呈现!她所有的艺术都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当她已经进入排行榜前四十名时,反其道而行其实再自然不过了。《流行艺术》并不代表女神卡卡已经没有灵感,而是女神卡卡完全活出了自己!」
我不停地说著,最后瘫倒在沙发上喘气。我抬眼看了麦特。
「恭喜你,」他说,「接下来你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把这些都化作文字。」时间刚过午夜,麦特出门参加活动去了,而我孤零零地待在饭店套房里,眼巴巴地盯着笔电萤幕。不久前如滚滚江水般吐出的字句现在已然枯竭。到了明天早上,我得交出一页列出讲题大点的文件给麦特,喔对了,还要做好投影片档,他才能拿给女神卡卡。
当我坐在沙发上看麦特和他下属讨论时,曾想像着要是我会怎么做。而现在,我如愿以偿上场打击了,却感觉自己不论再努力想跳起来,双脚都像是被黏在球场上一样。
空白的几分钟变成了几小时。我爬上床,希望到明天早上就会有灵感。只不过,我盖著棉被躺在床上,怎样也睡不着。我的大脑不断搅动,不知为何,我想到一部好几年前在YouTube 上看过的贾伯斯影片。影片中,他介绍了「不同凡想」(Think Different)的行销口号,谈到界定自己的价值有多么重要。那是我看过最出色的演说。我拉开棉被,伸手去拿笔电,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看这支影片,真是让我五体投地。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得让女神卡卡也看看这支影片。这支影片有种我无法抓住的魔力。
但隔天我并不会一起去见她,就算有,我也不可能逼她看。于是,我写了信给麦特:「就是这个……请你相信我!请从头到尾看完这支七分钟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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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麦特走进饭店房间。
「你看影片了吗?」我问。
「还没,我现在看。」
终于,我觉得每件事都上了轨道。麦特隐入他的房间,门没关上,所以我听得到他正在看这支影片。接着,麦特嘴里衔著一支牙刷,手里抓着电话,影片虽然还在播放,但他几乎没有认真看,甚至连影片播完了都没注意到。麦特什么话都没说就又回到他房间。
我粗鲁地把被子拉起来。现在不只计画不奏效,而且已经来到球赛第四节,但我却已经无计可施。
天还未亮我就起床。我走到大厅,打算继续完成讲题文件。尽管很努力地尝试,但我写出来的文字却没有我原本预期要有的冲击力。然后,麦特打了电话过来。
「过来我房间,」他说,「我和卡卡开会的时间提早了,现在只剩下两小时了。」
我赶到房间,打开门,看到麦特站在小厨房的迷你吧台旁边,前面放着他的笔电,耳机插在笔电上,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用全萤幕模式看那支贾伯斯的影片。影片播完了,麦特慢慢地把头转过来。
「我有个想法。」他说。
我没说话。
「我打算请卡卡好好坐下来……然后让她看这支影片。」
「好耶!」我大喊。
这振奋人心的一刻让我充满干劲,我咻地打开笔电,开始重写整份讲题大点。一分钟之内,我就完成这份题纲,里头完美地写进前一天我提过的所有内容。麦特对卡卡的认识和我不在一个层次,所以他微调、修改了一些文字,让整份讲题大点有了新的高度。现在,我们只需要再搞定投影片就好了。
麦特得在一小时内赶到卡卡家,所以由我留在饭店里完成这项任务。处在如此的压力下有种 *** ,就像比赛计时器正倒数着:10……9……8……麦特打电话来说他正要走进卡卡家,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我按下「寄出」键。
一小时后,我的手机震动了,是麦特的简讯。
全垒打!每个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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