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为人民写作是我的职责。

曹火星晚年最满意的一张照片是他的侧面照,只拍到他的右半边脸,让人看不到他受伤的左眼。

曹个子不高,1.7米出头,长着一张鹅蛋脸。他年轻的时候,看起来很帅。1938年,曹,14岁,加入铁血剧社,成为一名宣传抗日的战士。起初,剧社里没有女演员,女角色由曹反串。为了有逼真的效果,曹故意留起了长发。

除了是一名优秀的演员,曹的主要身份是一名作曲家。时隔近80年,他作词作曲的《没有新中国》依然广为传唱。

曹从第一首歌《上战场》至今,已经创作了1600多首歌曲,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写的。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曹遵照党的方针,创作了一系列通俗易懂、脍炙人口的歌曲。战争时期,我白天忙于党的宣传工作,这些歌大多是在煤油灯下写的。新中国成立后,曹从事行政领导工作,只能晚上写作。为了提神,他经常把脚泡在一盆冷水里。在此期间,曹还创作或参与创作了大型歌剧,如《南海长城》、舞剧《拾遗劈柴》、《衣上泪》等。

由于用眼过度和糖尿病,曹在60多岁时左眼失明,右眼视力只有0.6。即便如此,他依然手里拿着放大镜,用一只眼睛继续创作。

曹曾说:“是党把我从一个懵懂少年培养起来的。既然我是作曲家,我就应该为人民写作。这是我的职责。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职责。”

他手里的笔也是枪。

曹,男,1924,河北平山县岗南村人。从小他就比较害羞,喜欢看书。1937年,曹,13岁,一口气考上了保定中学等三所中学。全家人都很开心。拿着父亲给的六大洋,曹本打算走上保定求学之路,却没想到七七事变爆发,曹被迫辍学。

当“读书救国”的梦想破灭时,曹火星加入了中国* * *领导的青年抗日救亡协会,成为村里青年救亡协会的理事,帮助民兵收集粮食,带着儿童社员站岗。

1938年初,曹一个少年,在没有告诉家里人的情况下,半夜偷偷跑出来,到平山县农会参加革命。4月,平山县青年抗日救亡协会成立宣传队——铁血剧社(后称群众剧社),14岁的曹也成为其中一员。

曹原名曹植,1940年,剧社赴华北联合大学集体学习。为了表示抗战不怕牺牲,很多年轻人改了名字。老乡、剧社成员张学信改名为“张学兴”,曹植改名为“曹火星”。《火》和《血》都是红色的,表达了青少年想成为红星和无产阶级战士的愿望。

曹从小就喜欢音乐,喜欢听乡亲们吹笛子、吹胡琴、敲锣打鼓。上小学的时候,他对音乐老师演奏的管风琴很感兴趣。后来学校放假了,他就借了一把古筝,天天弹,学会了认记谱法。作为剧社里唯一一个看得懂乐谱的人,曹进入华北联合大学后被分配到音乐系。

刚进校门时,曹有点抑郁。“他一心要带着枪上战场,消灭日本侵略者,以为这就是革命,”他的女儿曹说。鲁肃是曹的老师,也是“团结就是力量”的词曲作者,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少年的心思,对他说:“你手里的笔也是枪。你可以用它写好歌,激励大家抗战,消灭敌人。”曹火星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不久,他写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走向战场》。鲁肃看了,觉得不错,鼓励他发表。这首歌发表在校刊上。

1943年,蒋介石出版了《中国之命运》的小册子,鼓吹“外要安”,破坏抗日统一战线,主张中国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中国国民党手里。延安《解放日报》及时发表社论《没有* * *,就没有中国》予以回击。

当时的群众剧社根据形势发展,分成几个部分,组成几支队伍深入平西地区宣传* * * *的抗日主张。那年秋天,曹一行从边区司令部所在地河北阜平出发,徒步到村开展群众工作。

商汤村是北京房山区霞云岭乡下辖的一个偏远村庄。一个小房间里有一个炕,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这是一座中殿的偏殿,是曹战神的居所。

白天,曹参加剧社的工作,晚上,他点着煤油灯,坐在炕沿上创作。当时剧社根据村的民谣曲调写了四首抗战歌曲,但觉得民谣不够强烈,不足以表达民众的抗日决心,于是曹火星开始写新歌。

他构思了三个晚上,终于在一个晚上写出了《没有* * *,就没有中国》。看到天空一片鱼肚白,曹推开门,把这首新歌教给了一个在外面站岗的少年团的小战士。“没有* * *,就没有中国,没有* * *,就没有中国,* * *为民族呕心沥血,* * *他为救国而献身……”之后,这首歌在村里广为传唱。曹觉得霸王鞭的通俗表演很有气势,就让百姓边弹霸王鞭边唱这首歌。

歌手王维在《一个掌握了时代脉搏的作曲家——火星》一文中写道:“如果你仔细分析《没有* * *,就没有中国》,你会发现这首歌出奇的简单。歌词里没有华丽的词藻,都是普通人心中的真实,顺口,朗朗上口。”起初,《没有* * *,就没有中国》在夏云岭、涞水、易县等地传唱。歌词和歌曲在《晋察冀日报》发表后,这首歌从霞云岭飞到了晋察冀边区,解放战争后传遍了全中国。新中国成立后,这首歌的歌名改为《没有* * *,就没有新中国》。原歌词中的“他坚持抗战六年多”最终变成了“他坚持抗战八年多”。

“对祖国和家庭的仇恨教育着我。”

曹清秀白净,性格温和,声音细。起初,群众剧社里没有女演员,曹经常变装。曹给讲了一个关于他父亲的有趣故事。有一次,剧社去部队慰问演出。两个头坐在台下,赌曹是男是女。一个猜是男的,一个猜是女的。表演结束后,猜猜“是男的”赢了。曹的装扮往往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为了演好角色,他留了长发,剧社经常去各个地方宣传,睡在户外洗头都不方便。后来,曹头上生了虱子。“他是一颗童心,非常真诚,觉得这是党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曹弘文说。直到后来剧社来了一个女演员,曹才不再演那个女演员,把长发剪成了短发。

曹倒是得心应手。当时的性能要点是晚上的蒸汽灯,但是蒸汽灯用的石棉灯泡不好买。露天表演时,灯泡经常被风吹灭。曹总是用镊子把用过的灯泡碎片一点一点地填进灯泡的缝隙和孔洞里,然后滴上蜡油。在连续演出中,这样一个“抢救”出来的灯泡,可以用十次以上。曹火星除了会修灯泡,还会做小提琴。把羊肠放进一条小河沟里,反复刮、冲洗、晾干...并把它们变成字符串。用碎碗片把钢琴的面板和背板打薄,然后用砂纸刮光打磨。

除了作曲和表演,曹还负责剧社的道具、舞美和印刷工作。曹火星和还负责雕刻钢板,剧社的大部分剧本和歌本都是他们雕刻油印的。行军途中,曹除了背包、书包和乐器外,还背了一块沉重的钢板和蜡纸。

从65438年到0943年,抗日战场进入相持时期,也是最困难的时期。秋天日军开始扫荡,剧社不得不跳出包围圈,转战平西地区。据在《祖国在我心中——怀念马尔斯同志》一文中回忆,一天晚上,曹马尔斯和带领剧社成员穿过敌人封锁线,拒马河齐腰深。他们在蒙蒙细雨中带领大队,夜间行进70余里,在天亮前到达根据地。他们背靠背坐在村子边的大树下,睡着了。

为了进行抗日宣传,他们要深入游击区和敌占区,在敌人的碉堡下演戏、唱歌、喊口号、贴标语。曹回忆说,父亲曾告诉她,在敌占区张贴标语时,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他们会先把标语的正反面都贴上,贴在背上,趁人不注意时靠在墙上,标语就贴在墙上了。“(神)冬天天黑,敌人在前面,我们很乐意贴。”

在告诉女儿的时候,曹把他的经历当成了一个笑话,但实际上,他经历的战斗是残酷的。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曹和一位同志到平山温塘的日军碉堡进行政治攻势,向他们高喊:“你们的日子不多了,快投降吧。”敌人向宣传处开火,曹火星的战友死在他面前。

1943年,日军一次扫荡后,曹火星和战友帮助百姓清理战场,发现地主和他的小孙子被敌人用刺刀杀死。“这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曹对说。同年年底,曹的家乡岗南村发生了一起悲剧。65,438+000多名普通百姓被日军杀害,曹的父亲也死于这场灾难。曹在《曹火和》一文中引用了父亲的话:“家国之恨,教育了我,冲击了我的情感,激发了我的创作冲动”。当年曹火星写了很多歌,比如《瞄准法西斯》《前线需要更多的炮弹》《选举圣咏》《战斗生产工作俱乐部》等等。

人民作曲家

曹与妻子齐十几岁时相识,在革命斗争中感情加深。齐也是群众剧社的成员。为了抗日,曹火星夫妇和剧社的其他几对夫妻约定,除非抗战胜利,否则不结婚。1945抗日战争胜利后,曹和齐结婚,次年长女曹出生。

在曹的住处,有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封面上写着“工作底稿”。我打开的第一个是用小字写的目录,按年份分,从1943到1965。字体很整齐,大小一样,就像印刷的一样。论文写在薄薄的描图纸上,贴在笔记本上,因为纸张因年代久远而发黄变脆。这本书本来是用来记账的,曹用它来整理自己的著作。而曹火星代表作《没有* * *,就没有中国》的手稿不在其中。“打仗的时候,没有留稿子的想法”,曹火星曾对女儿说。因此,他的许多作品都在战争中遗失了。

曹的歌都是在战斗和作坊里写的,很多都是来自生活经历和个人感受。解放战争时期,曹创作了《穷人团结起来》、《深入蒋英区革命战争》等数十首歌曲。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曹结合党宣传的各项政策进行创作。

“马尔斯不是象牙塔里的艺术家,而是靠的不仅仅是天赋和技能。正如周同志所说,他“在斗争中成长,在艰苦奋斗中提高”,这样评价曹火星。

曹的创作具有旋律流畅、通俗易懂的特点。虽然是为了宣传,但并不是板着脸的教训,容易被普通人接受和传唱。他写的《支持* * *》,是全国解放后在华北广为流传的歌曲。这首歌采用了北方民歌常见的微调风格。旋律如河流流水,词与歌紧密结合,如发自内心般亲切。

曹透露,他的父亲有一个“从不吃梨”的习惯,这源于他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经历。有一次,他和几个同志去村里做群众工作。回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敌人,几个人跑了。曹跑到山里跑了三天,又没有干粮,只能吃树上的梨充饥。当时他发高烧,身体像钟摆一样,找不到重心。最后,他晕倒在山里,被一个老百姓发现并救了他。从此,曹再也没有吃过的梨。

新中国成立后,恢复国民经济成为国家新的工作重点。曹创作了《探险者之歌》等歌曲,反映了人民对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献身精神。为了写勘探工人之歌,他去内蒙古勘探队和工人们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他说,只有这样,创造出来的东西才能贴近人们的生活。

曹霍星曾经说过:“我的一生和我现在的一切成就,都是党和人民培养的结果。”

“在人们眼里,这是‘官话’,但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有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有这样的认知,”曹对说。

温和而严厉

曹出生后不久,因为父母想继续革命工作,就把她放在家乡抚养。直到天津解放,她和其他革命老区的孩子才被送到天津保育院。刚到天津时,她头上长了疮,革命老区缺水。敌人来了,她要搬家,洗澡都难。

曹有四个兄弟姐妹,大哥也安置在老家。他爸爸去接他的时候,他大哥正在井边玩。曹慢慢地把儿子抱在怀里,流下了眼泪。

在曹的眼里,她的母亲粗犷而热情,在哪里都能交到很多朋友。爸爸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温柔细致。他们一起从革命年代走过来,感情深厚,性格非常互补。他们家里有一台缝纫机,我爸爸一直用它给他们兄弟姐妹做衣服。我的弟弟长得很快,我的父亲会经常用布把他的裤腿连接起来。

在天津,当曹一家第一次聚会时,他们住在一个中间有一个柜子的房子里。孩子住在一边,他和妻子住在另一边。此后,曹历任天津市歌舞团副团长,后任天津市歌舞剧院副院长兼院长。白天忙,晚上就在电灯下写歌。怕灯光影响老婆孩子的睡眠,他经常用一张纸把灯光遮住。

曹非常重视儿童音乐教育。他们家每个孩子小时候都要学乐器。“他不想让你成为钢琴家,但想用音乐启发我们的美,这在未来会很有用,”曹弘文说。

对待孩子,曹很民主。“他会仔细观察每个孩子的差异,不会让你围着他的指挥棒转。”曹回忆说,小时候,她把几根弦钉在一小块木头上,做了一个扬琴龙头。父亲看完之后说“有点音乐天赋”。在这些孩子中,曹是唯一一个从事音乐相关职业的人,在一家音乐出版社担任音乐编辑。

在某些情况下,温柔的父亲也有严厉的一面。曹回忆说,有一次,全家人一起去看演出,剧院派车来家里接人。曹没有让的孩子跟着车走。“你在走(走)。”

“不要让它发光,”曹对说。父亲总是告诉他们:“你们都是普通人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在幼儿园,曹第一次学会了唱“没有* * *,就没有新中国”。老师问她:“你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吗?”她说:“我不知道。”直到老师告诉她,曹才知道这首歌是她父亲写的。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曹出任天津市文化局局长,日常工作较多。曹记得,晚上十点以前家里总有人。曹霍星只能在业余时间写歌,所以他开玩笑说:“我不是专业作曲家,我是业余作曲家。”

在《我想你——火星同志》一文中,一起共事了几十年的曹火星的朋友肖云祥回忆说,平日里,曹火星总是很安静,对同事也很平易近人,和他接触时总有一种亲切感。在工作中,他很少和别人吵架,也很少在和同志意见不一致的地方发脾气。上任天津市文化局局长后,依然如故,不像有些人是“脾气大的官”。

曹说,曹火星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他的衣服经常打补丁,50年代出国演出时做了一套西装,一直穿到80年代。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红薯和汤圆。曹还为曹做了一个补袜子的袜板。袜子烂了,他就把破袜子放在袜子板上,用布头缝好,然后穿上。

不要忘记你的职责。

曹总觉得自己对作文一知半解。1951年,曹随中国青年艺术团出访欧洲,观看了180多场演出,接触了大量的西洋音乐,做了三个笔记。65438年至0956年,曹开始在中央音乐学院专家班学习作曲,系统学习作曲、和声、复调、配器等课程。由于忙于行政工作,曹学习了审计。每天,他骑自行车去上课。有一次,他的自行车坏了,他推着手推车跑去上课,结果迟到了。他差点被苏联专家封杀。

经过专业的学习,曹的创作热情更加高涨,曲调和风格也更加多样。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曹火星的《我们祖国的春天到处都是》被老百姓广泛传唱,并被印成唱片发行。公元65438年至0958年,曹根据中国民间故事《石艺劈柴》创作创作了大型民族舞剧《石艺劈柴》,在全国演出200余场。

曹记得,那段时间,父亲每天晚上都趴在桌子上创作。第二天早上,他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拿着一首火热的,刚刚写好的歌,马上去剧院组织演员排练。为了清醒,他经常端着一盆凉水,把脚泡在里面。她和妹妹经常拿着铅笔和尺子帮爸爸在写乐谱的地方打勾。

当曹刚到音乐出版社工作时,她父亲告诉她要努力工作,不要挑剔。有一次,出版社想给员工加薪,但当时只有三分之一的优秀员工能加薪。曹在群众评选中名列第一,但她不在最终获得加薪的人之列。她特别难受,怕父亲责怪她把脸弄黑。回家后,曹火星对她说:“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好的。现在国家有难,你又缺钱。爸爸会给你的。”

“他会从党的角度做你的工作,”曹对说。

1994年,70岁的曹回到了村。当时的村支书李增军扶着他从108国道下来,走了一条满是石子的小路,过了一条小溪,来到他居住的中堂庙东厢房。推开虚掩的门,曹火星一看,确认这就是他写《中国无* * *》的地方。几个当年教唱歌的儿童团成员也来了。那些年的孩子那时候都是白发苍苍,但是看到他就高兴的又蹦又跳。

几个月后,为了在村修建曹火星纪念馆,李增军等人到天津搜集曹火星的资料。在天津市音协的办公室里,李增军问了一个问题,“你在商汤村做这一切工作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曹霍星说,“我们当时想的是,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有责任和义务坚持革命和抗战,早一天把日本人赶出中国”,语气温和而坚定。

在1600多首歌曲中,曹火星大部分是为党和人民而写的。他也写过关于爱情的歌,但由于时代的局限,他的爱情歌曲比较含蓄,人物形象也很理想。《你赢了之后,红花》是他在1948写的一首歌,表现了《爱的种子》中一个农村姑娘对参军的心上人的懵懂、赤裸、炽烈的爱。

1994年,曹退休。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曹总是呆在书房里,坐在钢琴旁,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拿着笔继续写歌。他创作了《江南柳》、《水乡》等抒情歌曲。“年轻人喜欢什么,他就迎合变化,写一些小说作品,”曹弘文说。然而,他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住院期间,他还为香港、澳门回归祖国写了歌。1999年,曹病逝,享年75岁。去世前几天,他写了一首歌《啊,我的名字是中国!纪念新中国成立50周年。》。

参考资料:

张学信的《祖国在我心中——怀念马尔斯同志》

想你——火星同志肖云翔

把握时代脉搏的作曲家——王维《火星》。

难忘的岁月,难忘的友谊王新

曹战神和曹

编辑胡洁校对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