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专访:梁欢——一个拒绝媚俗的“诡计多端的婊子”。

作为一名前产品经理,梁欢在他的“成为偶像”的道路上一直保持着准确的“计算”——他一直认为“雄心勃勃”是一个褒义词。但显然,张伟、阿信、TFboys、Wuli陶涛以及无数假唱明星都不会为此高兴。

“恶毒的”计划和有计划的恶意

“坊间盛传梁龙曾与王菲暧昧,但你从未在任何场合谈及此事,也没有提及任何细节。我们都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所以第三个问题是,你真的比王菲强吗?”

“我闻到了一点恶毒的梁欢。”

在东五环外的一个视频工作室里,一个名叫梁欢的“17线艺人”正在主持一个脱口秀节目。每当他有点激动,或者试图抖出一个喜剧包袱时,他的眉毛就会睁大瞳孔,仿佛随时会对观众喊出“我好想你”。在回答梁欢提出的问题时,嘉宾梁龙的脸上出现了“这个问题可以讨论”的字样。梁欢读了这封信,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这背后的重磅八卦显然意义重大。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事我一直没提起,因为我觉得是‘雾里结婚’……”梁龙平静地回答道。第二天,“万恶的梁焕秀”与“王菲”、“摇滚主唱”、“谢霆锋”等字眼一起出现在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而这一事件对于刚刚起步的梁焕秀来说,足以吸引更多的观众。事实上,梁焕秀的关注度开始飙升,随后的“老套骂周杰伦垃圾”是另一个关注点。梁焕秀的接连报道也为搜狐视频吸引了不少流量。第一季结束后,梁焕秀累计播放量2462万。

曾经创办过手游公司的梁欢,自从做了“微博首发”的噱头后,似乎一直在“用互联网思维偶像化”。事实上,为了制造大众爆款,梁欢特意在嘉宾访谈环节设置了一个名为“逼梁欢”的开创性环节,嘉宾把钱投进捐款箱就可以避免某个问题——“2004年王菲追梁龙,谢霆锋介入”就出自这个环节。接受我们采访时,梁欢坦言,“问了很多比较凶的素材,但是录完嘉宾要求不要播,我们也无能为力。”

随着“梁焕秀”因新闻频出而走红,节目邀请嘉宾难度加大。“之后就是‘骗’上节目拉嘉宾,说我们节目可以帮你洗白。”谈到邀请客人的困难,梁欢开玩笑说。第一季的脱口秀结束后,梁欢又毒舌地去了“吐槽大会”(这个节目可能还会重新推出,第三期的录制梁欢也参与了)。这个节目看似即兴,但还是经过了编剧团队的集体设计。其他明星的吐槽词都是编剧设计的,而梁欢是主动安排拷贝的。“明星的经纪人会告诉编剧哪些话题该吐槽,哪些话题不该碰。我会主动跟其他作家说‘唉,我有这些槽点。’"

如果把梁焕秀比作一个创业项目的话,那几个引起爆款传播的嘉宾访谈可以算是成功的“事件营销”,但营销要做的不是“卖一副好腿的担架”,而是唤起认知。对梁欢来说,真正重要的是“爆款”带来的“用户”转化率。尽管梁欢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产品经理,但他仍然保持着说话时的“用户思维”。“做这个节目经历了漫长的洗粉过程,带来的关注度并不都是你的真实用户。”

当人们被一个艺术家迷住时,多半是因为他们与一个理想的形象产生了共鸣。梁欢似乎正在创造一种新的偶像游戏。他从不错过任何一个走红的机会,但他在粉丝面前摆出一副距离感。在脱口秀节目的介绍中,梁欢声称节目是“非理性的、非个人的、中立的”,而且他一出场就会故意向观众强调他永远不会爱你——这似乎是故意不同于著名相声演员冯巩。?微博是梁欢最关注的互动方式,他会抓住任何时间发微博或者刷评论和回复。在发微博的时候,他经常会加上一个“优质偶像”的话题,略带自嘲。然而,当面对面谈到“偶像”的身份时,梁欢变得严肃起来。“偶像是为了取悦观众,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和阅读知识不断更新,而不是根据粉丝的喜好。”

“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是颜祖,在不爱你的人眼里,你是冯巩。”阿良·桓范写道。经过几次“暴力洗粉”,梁欢在做“产品迭代”的同时,也在不断更新自己产品的“用户画像”。

不易流泪的人

作为自己的“产品经理”,梁欢对自己的偶像之路一直保持着严谨的“算计”。

娱乐性和专业性强的《中国艺人唱功排行榜》和更早的NBA专栏作家毒舌梁的指导,这两个产品让在出道前就积累了一个艺人+意见领袖的势能,而这一时期的粉丝也成为了的“种子用户”。无限自嘲,性取向,撕五月天,撕TFboys,撕Wuli陶涛,撕假唱,撕摇滚,撕以地名和新潮明星为代表的民谣(最近还撕了张伟)...辩论中干货曝光,高密度段子加入,于是梁欢成为“微博出道第一人”。在“网络名人时代”到来之前,梁欢已经“塑造”了网络名人的形象,这一形象后来被罗振宇概括为“魅力人格”。但是梁欢不同意这种“网络名人”圣经。他认为这是一种自然状态,而不是工业产品。”你故意摆出某种被创造的人,一切都会让你特别难受。我们知道人会崩溃。“在谈话过程中,梁欢会对每个问题稍加思考,然后给出非常专业的回答。

除了微博,知乎也是内容专家的圣地。在各种以“为什么”“如何评价”开头的问题中,梁欢用自己的审美和眼光圈了另一批粉丝。像所有普通的年轻艺术家一样,梁欢喜欢表达自己的兴趣。“所有能产生的内容,比如文字、电影、音乐、脱口秀,都是我想表达的。”然而,当青年文艺人在“如何看待”、“如何评价”等形而上学问题上面红耳赤时,梁欢却高喊“我要走我自己的路”。他想用“做”来加深对“利益”的热爱。“做了之后,我对这些的认识和理解会比普通恋人高很多。”

在操作层面,孵化普通人成为艺人,是一个需要花很多钱的“创业项目”——你可以用内容和个性收获粉丝,但玩大众艺术需要真金白银。“我的艺术野心太大了,但我不是富二代。”为了吸引“天使投资”,梁欢针对不同投资者的性格写了两份商业计划书,其中还包括精心设计的盈利模式。最终,梁欢成功从一位个人那里获得了一笔“天使轮”基金。

作为一个具有KOL属性的内容制作人,梁欢很清楚自己和传统艺人在粉丝基础上的区别——一直以来,梁欢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帮助人们提高审美水平,建立独立但不狭隘的文学价值观(梁欢说这种趋势已经改变了,‘我现在不在乎这些’)。但这种内容模式聚集的粉丝群体,自然会带来‘变现能力差’的问题。”他们不会冲动消费,因为有更好的选择。"

“赚客户的钱比赚粉丝的钱好。要赚粉丝的钱,请粉丝。要赚客户的钱,只要你的作品足够牛逼。”进入娱乐圈后,梁欢的编导和作曲技能逐渐被业界认可。完成纪录片《音乐的秘密》后,《企业订单》开始找上门来。在与甲方的合作中,梁欢有意识地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搜狐为他造恶梁焕秀的时候,甚至放弃了“独家节目的艺人必须签约”的准则。一个“艺人”,盈利模式不是传统艺人的2C(面对用户,也就是“粉丝”)。正是面向企业客户的盈利模式,让他有了“野蛮洗粉”的资本——优质的娱乐节目永远代表着流量,粉丝会拒绝主播,但不会拒绝娱乐。《梁焕秀》的口碑随着第一季的推广逐渐提升,优质内容一直是视频网站的稀缺资源。梁欢坦言,“产品成熟后有可能会跳到其他平台。”

梁欢也许永远成不了当红艺人,但根据彼得·蒂勒(peter teale)在《从0到1》中提出的“垄断创业”理论,他可以称得上是一家在“知性文艺偶像”垂直领域护城河很深的创业公司。“竞品要想和我竞争,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需要不丑,需要有足够的表现力,还需要有出众的内容生产能力。每一项都需要长时间的磨练。”梁欢说。

“这种商业模式很差。你必须能够对足够多的机会说不,而不用担心钱变少。”

吹啊吹,我的骄傲和放纵

自出道以来,梁欢毫不掩饰自己对“利润”的渴望。他也承认自己在最近的商演、脱口秀和广告中“赚了一些钱”。他一方面明白金钱强大的工具属性,但同时又不想“成为百度”。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做出很酷的东西,让自己爱抚”。

他的理由很简单,“金钱并不能证明你的社会价值和个人快感。”

实体唱片行业早就被互联网摧毁了,但是很多音乐人还是有音乐梦想,开始学一个曲线救国,维持自己和创作音乐的关系。“大部分人会靠综艺赚钱,然后反过来投资音乐。”梁欢在音乐设备上投入了数十万美元。他和张玮、薛之谦有一些相似之处——用娱乐反哺烧钱的音乐,也可以称之为现实主义的音乐理想。

然而,梁欢不同。他更像是一个“有技术的年轻人”。无论电影、纪录片、美国脱口秀、散文,任何形式的文学创作都会让他兴奋不已。只要是在创作,导演、编剧、脱口秀演员、作者,任何角色他都会接受。《音乐的秘密》是他的第一部纪录片,第二部纪录片讲述了一个人用六天时间从台湾省北端跑到南端的故事。“我还是制片人、导演、编剧”,配乐部分由他完成。梁欢没有为他的控制而挣扎。“下一部电影是院线电影,有黑色幽默台词的喜剧,可能是小盖·里奇。”。

在音乐方面,他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更酷,在历史上立下一面旗帜”。

在准备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时,梁欢必然会有同样的想法“制作一张很酷的流行专辑”。为此,他邀请了钟兴民、火星电台、脑浊乐队和其他人来制作大咖,但成品在粉丝中反响平平。一位粉丝在微博中留言,梁欢:“直接导,你吐字清晰,每一个音都很准很稳,气息不错,歌也很清新,旋律朗朗上口,但总之就是不好听。不知道为什么?”与曾经被梁欢骂过的陈信宏相比,梁欢创作的旋律并不“抓人”,而歌词却透露出一种“距离感”。夸张一点,“阿信可能会给梁欢的流行音乐作品打5分”,TFboys甚至可能会指责梁欢在表演感染力上是小学生。

“做事情的时候不要让自己感到身体不适。第一张专辑的五首歌做了一年半,真的做不到了。我从不听流行歌曲。学着干,你一定是屎。”梁欢表示,在下一张专辑中,他将努力摆脱大众,朝着“酷”的方向去做。他为自己的新专辑设计了一个故事背景,“人类将智能芯片植入体内,半智能人引发社会裂变”。整体专辑风格将是一张实验性的纯电子音乐概念专辑。但某种程度上,曲高和寡基本上是自娱自乐的同义词。

“我一张专辑赚4块钱,只敢印1000张,2000张还得是干民谣。”梁欢自嘲,但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一群嘲讽的民谣歌手。

“你很了解梁欢吗?”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对于有些人来说,要想看起来“正常”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当进入朝阳区的一家咖啡店时,梁欢穿着一件白色t恤,上面写着“老得不能早逝”。本杰明·富兰克林和拉里·伯德的纹身缠绕在他的左前臂上,他“未洗”的头发藏在一顶钓鱼帽下。此前不久,梁欢在微博上发布了一张穿着这件t恤的自拍照。“我在做专辑的时候,想说的只有衣服”,但照片只露出了“太老”的部分。

“在海淀,你可以摆成任何形状,这对于一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海淀吴彦祖”现在已经搬到了朝阳,但是海淀已经让他忘了。“但是在朝阳,你得把自己打磨成一定的形状才能摆好。”大多数情况下,人和工作互相定义。生活在艺术家或艺人聚集的日出之地,梁欢也试图将自己打磨成一个“圈内动物”。“混圈子”是艺人生活的常态。只要不被朝阳大妈送进派出所,机会和资源总能混在一起,但对于一个“患过抑郁症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来说,这并不容易。“我去了,没说话。别人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我也特别累。”

“他们的‘艺术家’是一种职业,不是艺术家。他们做的和艺术无关,是一个行业。这种明星更像工人。工人,不是艺术家。”梁欢在自己和他们之间划清了界限。作者以“王半壁”为例,而梁欢直言“汪峰的姿势很丑,把自己捧得太高了。(我觉得)一个艺人应该把自己裸露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喜欢他的人会感受到他的可爱。”看来梁欢真的是在实践这条“艺人”之路。在无数次被质疑性取向,无数次强调自己的直男属性后,他在一篇长文中承认了自己的双性恋取向,“精神上迷恋男人,肉体上爱女人”。他甚至愿意告诉他的粉丝那些经常难以启齿的事情。

“艺术家多少有些自我认知,”梁欢说。但是为了理解这个世界,人们必须时不时地把自己从这个世界中抽离出来。?在娱乐圈,谁也不知道哪张脸属于谁,也知道自己与“娱乐圈”的氛围格格不入。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混乱的,让他反感的并不是艺术家的属性。他尽最大努力做好工作,同时避免他的艺术家身份可能让他“身体不舒服”的部分。“艺人似乎总是在各种场合受到优待,他们接触社会资源的机会远远多于普通人。以这个身份,我可以更快地实现我想做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一个决定就是做艺术家。”

梁欢提出的“子怡”一词令人耳目一新,犹如“艺术家”与“演奏者”的结合。今年5月,互联网公司滴滴出行推出了由梁欢主演并负责音乐制作的广告短片。在这部商业电影《欢乐颂》中,梁欢扮演了一个自鸣得意的“搭车鬼”。程序员,失恋的姐姐,夜班交警,残疾青年或者迷路的沙皮狗,无论谁上了一辆滴滴顺风车,梁欢都会拿着一把尴尬的尤克里里吉他坐在你旁边唱歌。广告中的梁欢仍然很尴尬。“连团体表演都比他自然。”。

梁欢的身体远比梁欢的诚实。他在“娱乐圈”里,但好像在外面。

沿着了望塔,沿着了望塔

“我已经晋级七强艺人了,希望大家都知道。”这是梁欢宣布的最新“晋升”消息。自自己设定的“255线”以来,梁欢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

在“好消息”微博的文章“登顶七线”下,粉丝们开始密集的笑话轰炸。“小涂以为冯巩老师在打快板”“再难听也比假唱艺人强百倍”。在分享自己的成长过程时,自嘲是梁欢惯用的幽默方式之一。在熟悉了梁欢“喜剧演员”的定位后,粉丝们也将毒舌技巧转向了梁欢。

"直接引路人在来的路上被粉丝认出来了吗?"当我见到梁欢时,我开始谈论一个我认为会让梁欢尴尬的话题。

“不是今天,前几天就被认出来了。”梁欢略带羞涩的回答道。

“是不是误认为冯巩老师了?”梁欢的经纪人把头缩进衣领里,尴尬的问候让她面前的咖啡开始凝固(这只是想象中的画面,梁欢的经纪人透露他们经常拿这个梗开玩笑)。

“敢黑的都是真粉。”梁欢的嘲讽技巧是一流的。

根据黑色幽默作家鲍里斯·维安的说法,“幽默是绝望的优雅表达”。梁欢在访谈节目中反复强调他的社交恐惧症患者的身份。中考后,抑郁症也纠缠着他。在他的散文集《我说的不一定对》中,梁欢以“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心大哥”为笔名,阐述了自己的人生观——“人生没有意义,寻找意义本身就很有意义。”

在上面提到的“新专辑”中,梁欢希望做一个“去歌词化、去发声化”的音乐表演艺术,为自己的“历史定位”打上一个支点。“以后大家的审美都会提高。人们会发现,五年前,10年前,有一个中国人做出了这么酷的专辑——他敢于真正做出符合自己音乐审美的东西。”“审美高于动手能力”,这是梁欢多次给自己下的定义。

当一个艺术家为超越名利范围的东西而奋斗时,他就进入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他需要冲出去的是时代为他设置的困境,他将直接面对的是守卫艺术各个领域的圣贤,“天赋”将是他的终极考验。作为一个存在主义者,梁欢有自己的方式来消解这个可能指向“无为”的命题。在微博上,梁欢将自己的域名设为“宁死不屈”,这不免让人想起陈信宏与梁欢“相爱相杀”的歌词——“不怕千人阻挡,就怕自己投降。”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线艺人’,因为这个标准是我自己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