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散文98：秋风入梦来

这几天，天气一直干燥着，倒是那凉风时不时地从窗外阵阵袭来，似乎让这个秋天的味道更浓了。

前几日先生感冒，刚好点，这两天我也感冒了。于是，晚上睡觉，我便关紧门窗，深怕冷风从外面钻进来，从而再次侵蚀身体。

室内与外界的隔断，那轰隆隆的车声，那呼啦啦的风声，还有那叫喳喳的鸟声便不再清晰。今晨出门，骑车到菜市场逛了一圈，先是微微出汗，经风儿一吹，后又是嗖嗖发冷。回来时发现，马路两旁的树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颜色由青绿转为灰暗，看上去不再是昔日的郁郁葱葱了。偶尔，还有几瓣花叶在稀稀疏疏地掉落。抬头望天，一片碧蓝里弥散着一种丝丝的味道——那是秋天独有的淡淡气息。在我的不经意间，随着冷风的逼近，我感觉，白天似乎比黑夜也短了许多。

不知道是谁而说，心上为秋，便成愁。说到秋，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人心，而后才会想到花草树木的凋零。唐代诗人杜甫在《登高》里描述“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小时候，我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的。只知道秋来了，落叶飘零，声势浩大，铺天盖地，纷纷扬扬而下；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奔流不息而来。我也仅记得老师解释说，这是自然景象。可长大后再读此句，其中的一俯视，一仰望，猛然间让我明白，这种疏宕之气，势不可挡。在那些无边无际飘零的花草间，萧萧而下的岂止是这些落叶？人的岁月年华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苦短，时光易逝，想做的事情还未曾来得及去做，就在悄悄间变成了老朽。

此后再提到秋，我也难免逃脱俗人的行列，自然会有一种凄迷哀凉的心绪，顾及最多的还是生命的短暂，消逝得迅速。于是乎悲从心生，愁从眉来。一举手，一投足间无不贮满优柔与寡断，甚至，就连朋友聚会的杯中之酒也会泛起苦涩之残味。可每当夜深人静之际，眺望着星空里的秋色，我又会觉得：这种凄迷哀凉、心慌意乱的色调，却是另类的美丽！

秋天里，虽没有贺知章笔下“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盎漾春景，但“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声多”的独特韵味，依旧是那么的让人痴迷。其实，生活中也不乏有人如秋般冷静而淡然着，不争不抢，默默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在其的一言一行里，无不透着一种善良与真诚，给人以一种稳重与成熟之感。仅从累累秋果来讲，那份喜悦也能淡化去诸多的哀愁。

前几天去了朋友母亲家的小院，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几棵小巧玲珑的秋葵树，上面结满了青色的果子，快要把树妈妈压弯了腰。在小院的另一角落，一个晶莹剔透的石榴正眯眼对着我笑呢。半青半红半绿的样子，煞是喜人。朋友母亲毫不吝啬地剖开它的肚皮，一窝白里透红的“小娃娃”跳了出来，金光闪闪的样子，可爱极了！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片农田， 哗啦啦的声响让稻秧翩翩起舞，让高粱欢呼雀跃……顺便在街旁的路摊上买了几斤女儿喜欢的苹果，你说怪不怪，小贩一股脑地让我挑选那歪瓜裂枣状的，偏偏说那红通通的好看不好吃。回来说给女儿听，她说确实如此。

作家史铁生说：“望着窗外天上北归的雁群，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而他的母亲总是默默地听着，或者静静地离开，然后也总是重复着对他说：“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可在他还没弄懂母亲的意图时，母亲已经走了，且永远不再回来了！

母亲临终没有说完的话史铁生是懂得的，他的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因为，秋风吹过，春花才能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