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的还给我

2005年5月1日 耳畔的声 喜欢那样的声音,那样温柔地在心田里漫漫散播,小心翼翼,像是十白吵醒了梦着的人。 声,流淌在天外,伴月而来,载那一朵朵芙蓉似的云起舞翩翩。我多想独坐山问,静享这天簌。奔涌的溪水,脉脉流去,遗予的是一身轻盈明慧,带去的是我满心的污浊。溪水在耳畔,轻轻抚摩久已迷失的爱,久已无影的甜。 甘洌的不是自如桀骜的水,是回响着的溪的轻柔话语。静思冥想,就在天际或也有这般安然的一溪水声,那便是漫天的雨,洋洋洒洒,幻一样,雾一样。 雨落本无声,听到的只是云里坠落的灵魂在呜咽。 不知道曾有多少个窗下听雨的午后。在初春、在夏末、在秋风乍起时,在未成雪的日子。一点点微微细声,敲着渐已迷蒙的窗,划下道道生的轨迹。没有尽头一样,绵延在我润湿的眼。雨雾间又有多少挣扎绵延如这细声的生命,存潜行,在摸索。寻那一条回去云端的坦途。 细声回旋,像在欢笑,又好似哀叹,听不清。 我勉强地平静着,佯装一副漠然。在乎的只有耳畔那些无可捕捉的声。原来,我是一汪谷底的碧蓝,深深将所有的美丽藏匿,只给这世间一汪如此凄寒的蓝。宁静,没有声响,在孤寂里沉睡亿万春秋。其实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声音,一个足以唤醒我的声音。也许,是一粒远方随风而至的沙石;也许,是迷失路途的旅人;也许,是泛舟水上的如花女子。激起一阵涟漪;唤我无人知晓的名;或用你的兰桨拨弄我柔软的青丝。让貌似的平静苏醒,重生。 泛舟女子轻唱幽歌,水波附和着,轻轻地漾。荡在亿万次的落花声里。 娇柔的身子,总经不起秋的洗礼。 在阳春,听过花开的声音。号叫着、挣扎着、用尽全部心力地撑开层层厚重。我附耳过去,在终于>中出的一刻,听到的竟是生命的陨落,一种醉人的厉声。全部的过程只是挣扎在花苞,而不是摇曳在春色里。你说,你的美丽不过是生命完结前最迷人的谢幕。我于是细听你的一切,一切的挣扎乃至最终欢愉的释放。而在坠地那一刻,什么也没有。来年又是春光,你重生,依旧挣扎着号叫,然后,为生命再次美丽地完结,谢幕。 完结,原来可以这般动人。 寒夜灯下,再无什么声将我的心魂拨刺。只有你,墙角深处,不知何所的一股风。为我吟你遥远的诗篇。悠悠在我昏黄的灯下盘旋。你来自沙漠,那里有灼热的沙,把路人的眼迷乱:你来自冰原,那是茫茫透明的蓝,你要去开满花的山冈,你要采一朵送你最心爱的姑娘;你要去涌起风浪的海上,你爱那种漫卷的激荡……你的诗篇,书写在远古,飘荡在我的耳畔。太多的太多,在你低低的声音里,我梦着你的梦,那些醒来便灰飞烟灭的美丽。 就像我永远不再的童年。 淡淡的记忆支撑不了一颗未了的心。还好,还有飞扬在儿时黄昏里的那一丝声。橘色的天空下响着的是什么已记不得,是暮鼓,是轻哼的歌谣,还是漫天飞舞的鸽哨?越用力去想,却越是一无所获。 才发现,陷落在光阴里,无可寻觅的声,最令人销魂。春天明明已经来了,怎么却又被锁在了窗外呢?这里似乎是被春天遗忘了的角落,只有那些柳絮似是怜惜我们这些被禁锢于屋子里的孩子而飘飞到我的床前,为我带来一些春天的消息。我的朋友们在最后冲刺中抽出时间来看望我,他们带来了鲜美的草莓,晶莹的果冻,飘香的果汁,却唯没有我们在那冬天一起喝的咖啡。我的心底却永远抹不去那飘散在凝重里的芳香。躺在洁白得怕人的床单上,我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终日地胡思乱想着,有时竟会惋惜起那罐一天天坏掉的咖啡,我以为我也会在这床上如那咖啡一般一天天地坏掉。 ----摘自田维《花田半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