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亚的幕后制作
世界上较早问世的充满美感的史诗纪录片。作为一部记录奥运会的电影,表达主题的题材当然是体育竞技。但是,在纳粹统治下举行的奥运会,必然会表达来自纳粹后台的意识形态。壮丽的景色,把运动员变成超人形象的取景和剪辑,纳粹神话中支撑种族优越感的因素,都透露着纳粹的信息。电影的取景也点出了比赛的严密组织,瓦格纳风格的音乐迎合了当时德国政府认可的艺术风格。这部记录奥运会体育比赛的电影,承担了宣传纳粹思想的使命。里芬斯塔尔通过健美的德国运动员和“新”德国人的形象,刻意展示了希特勒治下的“新德国”与魏玛共和国时期贫穷、腐朽、不稳定的德国相比有多么巨大的变化和差异,这一切都需要感谢元首。为此,片中的“好国家元首”希特勒反复出现(或宣布比赛开始,或观看比赛,或为获胜者颁奖)以强化其救世主形象。
拍摄过程:1936年8月1日至6月16日,11夏季奥运会在德国柏林举行。来自全球51个国家的4594名运动员参加了本次体育赛事,1.2万观众(其中1.5万来自国外)观看了各类体育赛事。当时希特勒纳粹政权上台三年,正处于权力巅峰。他们利用这次在柏林举行的世界级体育赛事的机会,千方百计开动宣传机器,以达到展示纳粹德国“辉煌”的政治、经济、文化成就,树立其新的世界形象的政治目的。作为这场强大宣传攻势的重要一环,纳粹政权把用电影记录这场体育赛事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完全信任的Rifenstar。
为了保证这一重要任务的完成,纳粹政权不惜再次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这一次,里芬斯塔尔不仅负责导演、编剧和剪辑,还带领了一个由43人组成的庞大摄制组。在摄制组成员中,不仅有曾拍摄过德国著名表现主义电影《卡利加里博士的小屋》的威利·哈迈斯特,曾为《登山电影》导演阿诺德·芬克博士担任摄影师的库尔特·纽伯特和汉斯·戈特沙尔克,还有一些像古驰·兰齐纳这样缺乏足够经验的年轻摄影助理。幸运的是,Rifenstar经常区别对待年轻的摄影师,因为她欣赏他们的实验和探索工作,以及他们在艰难的拍摄条件下努力工作的精神。此外,在后勤保障方面,纳粹宣传部还为里芬斯塔尔领导的摄制组提供了40辆专用汽车、运动场附近有120张床位的办公宿舍楼、电影器材库和300人的食堂,供摄制组专用。美国电影历史学家大卫·鲍德威尔(David Baldwell)和克里斯汀·汤普森(Christine Thompson)指出,纳粹政权在柏林及其附近为奥运会修建的大型体育场和其他奥运设施,反映了这个政权为打动世界其他国家所做的努力。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地方的设计都考虑到了拍摄的需要。为此她带领摄影爱好者观看和研究各种比赛的过程和特点,选择合适的拍摄角度,以及需要的镜头和胶片,反复拍摄。为了找到运动过程的感觉,摄影师也会练习拿着相机跟着一个运动员的动作,但并不实际拍摄。到了晚上,就是Rifenstar和摄制组见面的时候了,讨论当天的拍摄情况,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对此,里芬斯塔尔曾回忆说:“每天,我们要把大约65,438+05,000米的胶片送到盖伊的印刷厂进行印刷。晚上65,438+00,想听我的两个编辑助理汇报当天拍的片子的冲印结果,看素材,做评价。然后,我会根据情况安排或者调整摄影师的工作。我只和每个摄影师见面五分钟左右,但讨论往往会持续到半夜两点...".在第一集里,里芬斯塔尔特别设计了一首《序曲》。在展示了一系列美丽的古希腊和古罗马运动员的竞技雕像后,它切换到收集圣火并将其从希腊传递到柏林的过程。1936第11届奥运会是奥林匹克运动史上的一个创举:奥运圣火第一次从希腊的奥林匹亚传递到了奥运会举办地柏林。然而,影片中的点火仪式并不是原始记录。因为瑞文斯塔对最初的采集圣火仪式并不满意,这与她的艺术构思相违背,所以她设计并导演了一场在德尔菲城古老体育场举行的采集圣火仪式,这满足了她的愿望。为此,她请艺术家模仿一座沙丘圆顶上的多利安神庙,并挑选了一名符合其古典健美要求的年轻男性运动员作为第一棒火炬手。不仅如此,作为一名舞蹈演员,Riefenstahl在仪式上亲自加入了许多裸体女舞者的行列,展示她的舞蹈。只是后来剪辑的时候,因为她自觉没有选择自己的前置镜头,观众几乎认不出她的身影。在“序曲”部分,影片通过一系列特写镜头,配以精致的灯光和薄雾般的烟雾,为观众呈现了一个具有运动美的男性雕像。相反,女性雕像多为歌舞柔美的形象,即使是美丽的阿芙罗狄蒂(古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雕像,也不过是除了力量之外,赞美人体之美的补充。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米龙著名的古代“掷铁饼者”雕像变成了一个活着的现代掷铁饼者美丽健康的裸体形象。为此,Riefenstahl请德国著名十项全能运动员ailwyn Huber站在一块大玻璃后面,做出和米龙古代掷铁饼者雕像一样的姿势,然后在玻璃上用黑色颜料画出掷铁饼者的轮廓,再通过巧妙的灯光(阳光和人造光的混合光)达到想要的效果,摄影师Willy Zielke就是负责这部分镜头的人。
在拍摄过程中,面对大量转瞬即逝的运动场景,里芬斯塔尔和她的摄影师们进行了许多技术革新。比如,他们利用架设在球场各处的摄像机和铺设在地面的隐蔽轨道,动态记录各种事件和活动;为了更好地捕捉镜头,他们制作了一个可以旋转各种角度的相机支架转盘,并打造了一辆具有防震功能的摄影车。为了不让机器的声音影响运动员比赛,他们在摄像头上放了一个隔音盒;拍摄游泳比赛时,使用水下摄影,这在当时还不多见;为了拍摄潜水员的水下镜头,汉斯·埃尔特(Hans Elter)专门制作了一个特殊的防水盒来保护相机,并训练自己以极快、娴熟的动作来调整距离和光圈,并在游泳池的池壁上安装了一个小葫芦,使其不断上下移动。由于当时没有变焦镜头可用,为了近距离拍摄游泳者,他将相机安装在一个特制的小橡皮艇的架子上,然后用一根棍子操纵船身,通过摇动船桨来避免晃动。此外,他还尝试使用一些特殊的拍摄方法,比如拍摄马术项目时在马鞍上安装一个小型摄像头;给马拉松跑者装上一个很轻的相机,这样拍出来是抖的,但是有惊人的动态效果;在拍摄球场全景时,甚至使用了德国著名的齐柏林飞艇。......
因为拍摄比赛时不能干扰运动员的注意力,所以在距离田径场一定距离的地方,一些摄像机被放置在预先挖好的坑里。然后,影片记录了运动会盛大的开幕式和比赛活动。在拍摄比赛的过程中,Rifenstar不得不遵守国际奥委会的规则。所以,她能使用的电影技巧是有限的。然而,通过创造多种灵活的拍摄技术,Rifenstar使摄制组能够进行远距离摄影和拍摄非正常角度,从而克服了这一限制。由于运动会只允许6名主摄影师工作,所以每个摄影师都有固定的任务范围。比如汉斯·埃尔特(Hans Elter)负责水下摄影和赛事项目;沃尔特·弗兰茨(Walter Flantz)负责拍摄帆船、马拉松(使用手持相机)以及从气球上拍摄的镜头;古驰·兰齐纳负责射击训练、赛马、体操、游泳、划船等项目;库尔特·纽伯特是高速摄影的任务;汉斯·谢普负责长焦镜头拍摄。此外,里芬斯塔尔还安排一些人手持摄像机混入观众席,偷拍观众在观看比赛时的各种反应。在房间里拍摄。相机采用望远镜远距离拍摄,镜头的焦距成为了这种电影风格的一大特色。我们经常看到运动员身体活动的背景是平面的,背景中的人脸是模糊的。当摄影师用长焦镜头拍摄细节时,这种效果尤为显著。例如,在格伦·莫里斯拍摄的特写镜头中,他身后的人群似乎只有黑色和白色,依稀可见。这种镜头与运动员以天空为背景(从而排除人群)低角度拍摄的镜头形成对比。这种低角度拍摄天空的方式形成了一种模式,用于体操和跳水的结尾。
大卫·鲍德威尔(David Baldwell)和克里斯汀·汤普森(Christine Thompson)指出,虽然这部电影的场景安排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奥运官员而非导演控制的,但在一些场景中存在操纵的迹象。影片第一部分展示的事件(包括晨跑、蒸气浴、游泳、运动)明显是为拍摄而安排的。晨跑者经过镜头时,队形完美,运动员俱乐部外的人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第五部分展示了一大群妇女在看台前随着音乐做柔软的练习,这不可能没有一些为了导演的利益而进行的排练。影片的最后一刻一定要动起来:有一圈探照灯的看台好像是一个模型,一排排移动的旗帜是为了镜头,而不是为了体育场里的观众。其他取景技巧在拍摄过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画框中很低位置的一排快艇组成了醒目的构图,再次凸显了天空的主导动机。一些镜头突出了前景和背景的深度并置,如一个树枝和一个远处的体育场贯穿了大自然的主导动机,或法国自行车赛的获胜者看着法国国旗升起。在更个性化的剪辑中,一些技术增强了电影的整体效果。例如,当骑自行车的人冲向终点线时,叠印技术会产生速度的主观效果。还有一些比赛的场景是编造的。比如晚上进行跳高决赛。因为比赛时不允许使用灯光,而且当时也没有高感光胶片,所以只有参加决赛的两名日本和三名美国跳高选手可以在决赛第二天晚上再次入场补拍决赛镜头。
第二集使用了很多剪辑技巧。有些剪辑利用了构图的相似性,例如,显示五项全能一整系列运动员起跑的晃动镜头是串联的。但是在其他片段中,构图的不连续是非常重要的。在一个镜头中,双杠形成的对角线与下一个镜头中另一个双杠形成的对角线形成对比。这种以天空为背景的低角度构图,连接了体操和跳水。很多表现潜水员的镜头都是反方向的,在表现引人入胜的最后一幕时达到了顶峰:11潜水员一个接一个跳到空中,其实每次切换都是把潜水员的跳跃点从画面的一边移到另一边。这种作曲手法结合快速的切割节奏,为这一段创造了一个激动人心的结尾。
完成画面的剪辑后,里芬斯塔尔忙着设计音效。她设计了多达16种不同的音效(解说员的声音、观众的声音、音乐等。,并使用了声音、文字、自然音效等。)来增强一些表现力差的画面效果。经过三个月的混合录音,Rifenstar制作了超过30,000米的磁带。最后,她亲自监制了第一批六本。这部电影的声音简洁有力。赫伯特·温德尔(Herbert Wendell)创作的瓦格纳风格的浪漫主义音乐配有许多比赛场景,这在解说员未能在开始和结束时向观众传达有关比赛的信息时尤为重要。音乐暗示了观众的反应方式:森林的开场部分使用缓慢而庄重的音乐;第二个练习部分用的是轻音乐;跳水比赛用的音乐气势磅礴,扣人心弦。为了变化,有些场景不使用音乐,而是强调解说员的声音(如曲棍球比赛),这对于影片中间的个性化叙事片段尤为重要。在五项全能和十项全能比赛中,解说员通过暗示我们正在观看一些运动员来建立悬念。他略微压低了声音,让人感觉他也在期待比赛的最终结果。虽然比赛现场偶有音效(如人群欢呼、风声)传来,但在声音方面,本片主要依靠音乐和解说引导观众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