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和音乐有什么关系?
第一,音乐是流动的建筑。
19世纪中叶,乐理作曲家Mniz Haupdmann在他的代表作《和声与节拍的本质》中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这表明了艺术家对音乐艺术和建筑艺术的理解,“音乐是流动的建筑”是指音乐虽然在时间的流动中不停地演奏,但其内部却有着严谨的结构和形式美。结构和织体按照旋律、节奏、调式、和声的规律流动。音乐和建筑都运用了数比定律。音乐和建筑的和谐来自于一定的比例。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发现,各种尺度的高度、长度、动态都是按照一定的数量比例关系形成的。后来,他将这一发现推广到建筑上,认为建筑的和谐也与数比有关。毕达哥拉斯和后来一些著名的美学家、建筑师认为,如果一个建筑的长、宽、体按一定的比例,在视觉上可以产生类似音乐的节奏感。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曾以古希腊建筑中三种形式的石柱之美为例,具体解释说,由于桥台、柱体、屋檐的体积、长度、间距的比例不同,形成了庄重、美丽、丰富等风格差异,就如同音乐中的歌颂、抒情歌曲、多声部合唱。这恰恰说明音乐和建筑都有一种数字美。
建筑是以形式为基础的造型艺术,能引起类似听音乐的情感反应。在音乐中,我们可以从它的形式美中把握一些建筑因素。
黑格尔曾提出音乐与建筑的关系:“音乐最接近建筑,因为和建筑一样,音乐把它的创作放在比例和结构上。”建筑的结构是由数学和力学的创造形成的,建筑的整体美感与绝对、简单、可识别的数学比例密切相关。因此,所有的建筑师都把比例作为建筑形式美的首要原则之一。
建筑形式中的节奏感,其形式的和谐与音乐的和谐有着共同的规律。毕达哥拉斯确定音乐的和声与发声体的音量的一定比例有关。他推测音高与弦的长度成正比。他们将这一发现扩展到建筑和雕塑上,认为建筑的和谐性也决定了其各部分的大小存在某种比例关系,可以用简单的数值或几何方法来确定。
所以作曲家使用的方法和建筑师使用的方法是一样的,一些不表达意义的原材料(声音)可以通过一定的比例组合成表达作者意图的有意义的形式(图像)。
再比如,在音乐创作中,“重复”是最重要的作曲基本技法之一,建筑设计也是如此。他们之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在建筑上,当然这种重复一定是建筑设计引起的视觉元素的重复,比如光影,不同的色彩,柱子,开口,室内体量。建筑的大部分效果取决于这些节奏关系的协调性、简洁性和力量感。罗马斗兽场多重拱门的重复,希腊神庙柱廊的重复,哥特式教堂尖拱和竖拱的重复,北京颐和园长廊的重复等等。,都有那种可以在古代音乐中找到的有规律的重复。这就是古典音乐中很多交响乐和奏鸣曲能够长期流传的重要原因。
所以,那些起伏的建筑之所以如此和谐、协调,是因为它们优美的“旋律”,体现了建筑美的独特规律。那些宏伟的交响乐之所以如此对称完整,是因为它们结构严谨,体现了音乐美的独特规律。
所以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建筑师阿尔伯特说:“宇宙永远在运动,它的一切行为都有不变的相似性。我们应该从音乐家那里借用一切和谐关系的规范。”
没有什么比巴洛克更能把建筑和音乐联系起来了。巴洛克最初指公元17世纪欧洲的一种建筑风格。它在西班牙语中的原意是与众不同、歪歪扭扭的珍珠,非常贴切地形容17世纪以德国、西班牙、意大利为首的欧洲流行的建筑风格。所谓的巴洛克建筑,就像大小不一的歪歪扭扭的珍珠,装饰得真的是光怪陆离,散发着耀眼的珠宝。但在建筑手法上强调透视感,利用透视产生的错觉人为增加层次感和空间感,夸大建筑的凹凸、起伏、光影变化和光线对比,使建筑富有动感,产生戏剧性的奇诡和怪诞气氛。意大利的圣卡罗教堂是这种建筑的典范。巴洛克风格的特点是追求宏大的构思尺度,体现了雄伟庄严的气氛和辉煌的效果。这种艺术风格是大胆的和装饰性的。这种风格很快影响了文学、艺术甚至音乐,“巴洛克音乐”风靡一时。
与巴洛克建筑一样,音乐艺术也追求幻想和绘画般的技巧,夸大细节情感,丰富表现形式,形成戏剧性的起伏,强调音乐的强度而不牺牲形式的完整性。所以巴洛克音乐所追求的效果是传统音乐的典型美和形式所达不到的。
至于音乐的形式结构,曲式中最小的结构——四方曲(西方的陈述、巩固、发展、结局)与北京四合院的结构形式如出一辙。而大尺度的音乐,无非是由小及大,层层扩展延伸。一部四乐章的交响曲,也是一个延续,一个转折,一个组合的延伸(当然形式结构上也有例外)。这四个乐章就像四个建筑,按照前后左右组合在一起,第一乐章在前面,第二、三乐章在左右,第四乐章在后面,也叫终曲。
作曲家在创作音乐时,往往会有意无意地受到建筑艺术的影响。舒曼打算在他的第三交响曲中表现科隆大教堂的宏伟。对此,柴可夫斯基曾说:“伟大音乐家在大教堂的超美的启发下创作的几张乐谱,就像大教堂本身一样,可以为后人树立一座描绘人类深刻内心世界的不朽丰碑。”
如果说音乐是一座流动的建筑,那么相比音乐王国里的摩天大楼,交响乐可谓当之无愧。中国作曲家的音乐作品,如《十三陵水库合唱》(贺绿汀曲)、《人民英雄纪念碑》(交响诗,曲)、长城随想曲(二胡协奏曲,刘曲)、三门峡随想曲(二胡独奏,刘曲)、姑苏星(独奏,蒋先伟)
第二,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这是无数哲人推崇的名言。歌德、雨果、贝多芬都称建筑为“凝固的音乐”,不仅仅是因为古希腊关于音乐与建筑关系的奇妙传说,还因为它们的相似性和相关性。不同的艺术虽然各有特点,但又有内在的联系,使艺术家能够从不同的艺术中得到启发,使各种艺术相互“移植”和融合成为可能。将建筑比作凝固的音乐,是指如果音乐的时间流完全凝固,我们可以从音乐或乐谱中看到严格的数学比例、对称与平衡以及音乐形式与建筑结构的联系等造型特征。
建筑材料按照规律的组合,可以赋予人类音乐。
节奏和韵律之美。建筑是一种空间造型艺术,但也具有时间艺术的一些特征,因为建筑空间往往是一个空间序列,是一个需要在运动中逐渐铺开,放在时移序列中才能领略其全部魅力的空间序列。空间序列的发展,既通过空间的连续和重复体现简单明了的节奏,又通过高低、起伏、浓淡、疏密、虚实、进退、音程等规律的变化体现抑扬顿挫的节奏,颇似音乐中的序曲、展开、渐强、高潮、重复、休止符,能给人以激动人心的旋律感。北京故宫,从正阳门、端门、午门、太和门,到太和殿、保和殿、中和殿、景山,沿着七里中轴线绵延,十几个院落纵横交错,前奏、渐强、高潮、捆绑。数百个大厅错落有致,有主体,有衬托,有对比。宏伟的空间序列就像一个群体。
中国古代四大回音建筑,各具特色,闻名于世。它们是极具音乐性的建筑,闪耀着劳动人民在建筑上的音乐天赋的智慧。
明清北京天坛的回音壁和三音石引人入胜,回音壁内壁光滑平整,使外界声音沿内弧传递,久久回荡。如果站在墙前轻轻哼唱,和声就起来了,深沉婉转,表情就美了;如果你放声歌唱,回声将无处不在,响亮而粗糙,萦绕耳际,震撼人心。
河南省单县的蛤蟆音塔,建于清朝康熙年间。这座塔虽然不高,却以“惊人的声音”而闻名。如果游客用手掌撞击这座塔,它会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成千上万只蟾蜍在耳膜里唱歌一样。
在外国古代建筑中,也有著名的具有“音乐性”的塔式建筑,如意大利比萨教堂的钟楼。塔顶装有七个刻度钟,可以发出“do、re、ml、fa、sol、la、sl”七种声音,是一座有趣的“音乐塔”。比萨斜塔属于比萨大教堂的钟楼。每当教堂举行仪式时,塔上的钟就会发出优美的音乐。
在泰米尔印度的一座古庙里有一个“音乐楼梯”。踩楼梯或用木头轻轻敲击时,会发出不同的音高。这个楼梯是用不同材质的花岗岩反复加工,按照规律建在不同的位置。
这里不仅有音乐塔和梯子,还有可以演奏音乐的桥梁。日本丰田有一座31米长的人行音乐桥。桥两边有109音响栏杆。行人按顺序敲击栏杆可以演奏一首法国民歌(在桥上),敲击另一边可以演奏一首日本民歌(故乡)。
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建筑、音乐和电子技术的结合可以创造出三位一体的建筑。马赛的音乐魔墙就是一个例子。1984年3月,马赛第二条地铁通车,一叠神奇的绿色墙壁开始在卡斯特拉纳地铁与公众见面。当人们经过它的时候,它会发出一阵阵伴随着行人脚步节奏的音乐。原来,这是一面不寻常的魔法墙——音乐墙。音乐墙借助电脑的功能播放音乐,电脑的内存存储各种基本音符和短句,形成作曲系统。当行人经过音乐墙时,他们改变光电管的光强度。这些信息被计算机接收,经过特殊的程序处理,就变成了根据行人穿墙的动作而准备的一套音乐。行人既是音乐的演奏者,也是音乐的欣赏者。除了法国音乐的魔法墙,美国的公园和游乐场也有有趣的“音乐地板”。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爱美,追求美,渴望享受美。音乐美和建筑美是现代生活美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建筑设计中,强调主题与形象、统一与平衡、对比与和谐、比例与尺度、节奏与韵律、重复与变化、个性与风格、色彩与色调等建筑艺术规律,这些规律在审美信息方面与音乐创作的艺术规律密切相关。建筑设计师如果能多了解音乐,全面提高自己的艺术素质和修养,在建筑创作和设计中就会获得更多的自由,更多有益的启迪和美妙的灵感。
德国伟大诗人歌德说,当他走在米开朗基罗设计的罗马大教堂前广场的柱廊上时,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音乐的旋律。中国建筑师梁思成也为北京天宁寺辽代砖塔立面谱写了无声的乐章,他也从颐和园长廊中找到了和谐的韵律。
站在景山山顶俯瞰故宫建筑群,沿着中轴线,可以看到中国古建筑中交响乐的主题旋律和对位。
辩证唯物主义者认为普遍性在于特殊性,马克思也要求我们在看待各种关系时要特别注意“它们的内在联系”,这是指导我们正确看待建筑与音乐关系的科学依据。
音乐和建筑是不同种类的艺术,虽然是不同的学科,但“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这两句富有哲理的话,确实生动地揭示了音乐和建筑的密切关系,以及共同的审美信息、规律和深刻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