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温馨过大年散文

“祥和温馨过大年”,当我敲下这几个字的时候,一份难以言状的欢愉和喜悦,弥漫在我无边无际的心海。氤氲多日的心语,凝成文字,带着墨香,透过指尖,在荧屏上轻盈雀跃。连日来的辛苦、疲惫,顿时化成了一组组欢快的音符,吟咏出一首悠扬悦耳的快乐之曲,在心海里荡起一波又一波幸福的涟漪。

 当岁月的脚步渐渐走近龙年之尾,我不禁在心里犯起嘀咕:新春佳节该如何安排呢?随我们住了18年且年近八旬的爸妈,我是无论如何不能不陪的。因为爸妈只养育了姐姐和我两个女儿,而姐姐因病医治无效,于龙年正月去了天国,至今父母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悲伤和思念之中。婆婆虽养育儿女5个,可老公不仅是老大,也是她唯一的儿子,作为儿媳的我,重要日子里自然是婆家的女“掌勺”,不可或缺。因为按我们这儿农村习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都是“做客”,儿媳妇才是不折不扣的的女主人。我们自己小家三口,二十几年来从来就不曾分开过年,这样隆重而喜庆的节日,老公和女儿又怎能离得开我呢?为此我一直思索着能兼顾各方的良策。想着婆婆早有约定,让我们今年回乡下老家过年,不好意思违拂婆婆心意,因为我们知道老人家更喜欢乡下那浓浓的“年味”。思来想去,只有做爸妈的工作,请他们一起和我们去婆婆家过年,才是上策。好在爸妈极为豁达,等我和老公把想法一说,竟然毫不犹豫高兴地满口答应。爸爸说:“你们认为哪样方便就按哪样定,我们都理解,绝不为难你们!”母亲也一个劲儿表示赞许,婆婆更是热情相邀。于是,腊月廿八上午,带着准备好的年货,老爸老妈和我们小家三口,兴高采烈地一起前往离娄底40余公里的乡下婆婆家。

 车子很快就在老家新楼台阶前停下。眉开眼笑的两位老妈妈双手紧握,相互客气着,两张布满皱纹的脸庞笑逐颜开,就像盛开的两朵美菊。婆婆牵着我妈,招呼我爸,在深红色的沙发上落座。沙发前的小桌上,盛满各色糖果副食的糖盒和果盘,以丰盈的姿态,静静地等着客人来品尝。桌上铺了一块既保暖又美观的方格绒帷幔,帷幔里边,沼气炉早已吐着蓝色小火苗,温热的气息透过帷幔,让坐在周边的人暖意盈盈。三位老人就在这溢满温馨和喜庆的气氛中,开始寒暄着各自的家长里短。

 我有四个姑子,习惯以妹妹相称,我们姑嫂间的关系一直情同手足。大妹儿女双全,并已拥有两个外孙,她和大妹夫在娄底开着一家小店,不回家过年,只能抽时间给婆婆拜年。二妹嫁在本村,原来与娘家也只有几百米距离。三年前我们一起合建了新楼房,从此两家基本合为一家。平日里二妹和二妹夫不仅经营着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猪场,还担负了照顾婆婆的责任,免去了我们许多的后顾之忧。勤劳的二妹秉承了婆婆优良的品性,热情、能干、善良、正直,两个儿子都已参加工作。三妹和小妹都随我们在娄底的发展,家成业就。因为三妹的公公婆婆早已作古,他们一家四口倒每年都能陪婆婆过年。小妹的婆家离娘家不远,除夕和春节也能陪着婆婆。村邻都羡慕婆婆有洪福,所有后人个个孝顺。不是自夸,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确一直以祥和、温馨而远近闻名。

 因为猪场需要打理,二妹和二妹夫即使在大年、春节也无法给自己放上两天假。于是,这节日里“煮妇”的角色,我是推辞不掉的了,唯有欣然承担。所以,从回到老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开始履行自己的光辉使命。首先为父母铺好柔软舒适的被褥,怕他们冷,还特意铺上了电热毯。接下来,请示了婆婆过年需要再做的准备,弄清了家里已经备好的各种过年物资和存放地。当即准备午餐。

 我们这边乡下,对吃不是特别讲究,大家都比较喜欢一般的家常菜,多少年来花样翻新不多。猪肉、猪杂、牛肉、鸡、鸭、鱼、豆腐、蔬菜等为主菜,主食一般都是米饭。婆婆和二妹早已准备了一些我们这儿称为“酥斋”的、伴有鸡蛋在内的香喷喷的油炸面团,大家非常爱吃;也准备好了不会轻易变质发涩的扣肉和粉蒸肉;还准备好了很多的油豆腐。在乡下,也许观念不一样,由于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他们平日里大都不喜欢吃不要花钱买的廉价蔬菜。所以,如果说我有什么“改革”的话,就是餐桌上适当增加了蔬菜的品种和数量。老公从自家菜地里摘了一大背篓白菜苔、红菜苔,加上家里原有的'一堆大白菜、大萝卜,以及我们从娄底带回来的鲜淮山、西兰花、冬笋等等,让我们的餐桌上有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色,这些素菜也成了最受大家欢迎的美味了。

 廿八日下午,三妹一家四口也回来了。当晚开始,我们每餐要摆两大桌,每桌一般摆十个大菜。人多时有二十几人,两桌坐不下,便会有的挤,有的站,反正都是自家人,谁也不会计较。唯有那一阵阵欢笑满屋荡漾。老人们开怀,孩子们欢笑,已经长大的女儿和外甥们嬉戏着,最小的刚满两岁的外甥女佳佳,那天真可爱的摸样、嗡声奶气的稚语、乖巧机灵的神态,令人时常捧腹大笑。妹妹、妹夫们玩着最最喜欢的字牌,为精彩也为失误,抑或为那及其微小的输赢,时而欢呼,时而惊叹!

 我有不少时间在厨房忙活,二妹只要从猪场过来就会及时帮忙,婆婆也时不时过来指教。炖猪肚、排骨、淮山和萝卜,蒸扣肉、酥斋和粉蒸肉,炒鸡、炒鸭、炒牛肉,煮鱼、煮肉、煮豆腐蔬菜……一份份美味可口的菜肴,经我们烹调后,端上餐桌,大饱家人口福。锅碗瓢勺油盐酱醋演绎而成的交响曲,在大家的赞美声中,得以最好的检评。看到老人们能安心享受,看到家人们吃得那么满足,那份心满意足的成就感就会情不自禁在我心中腾起,满身的劳累即刻一扫而光。

 饭后的战场打扫和碗筷清洗,妹妹们都会抢着帮忙。妹夫们却会不失时机地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战斗”,分享玩字牌的乐趣。时间充裕时,我也不会客气:“你们是看嫂子做‘煮妇’辛苦了,想给嫂子发‘补助’吧?呵呵,不拿白不拿!”妹妹、妹夫们却会强调:“我们等着嫂子发‘红包’呢?”斗嘴归斗嘴,玩字牌更多的是凭智慧、靠运气。几番下来,我竟然赢了300元。哈哈,就我们纯粹以玩乐为目的的这个档次而言,“礼”不算薄,一一笑纳了。我玩的时候,略懂一点牌技的妈妈,总在旁边看着指点,能从妹妹、妹夫们手中赢点小钱,我想更多的是托母亲的福吧!于是,我慷慨地将“战利”献给了为我助威观战的妈妈和忙上忙下的婆婆。两位老妈只要见我有赢,脸上就会一直绽放着开心的花朵。特别是婆婆,常常惹得妹妹、妹夫们说她“偏心”。说归说,可婆婆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老公回到家,总能找到许多他认为该做的事。楼上楼下,屋内院内,菜地山地,总有他忙碌的身影在闪动。可以说,厨房外边的一切,都是老公在不辞辛苦的操劳,即使厨房里的事务,诸如剁排骨之类的重活巧活,也免不了他的帮忙。有时还要开车采购,抑或接送人员。总之,“模范”二字依然非老公莫属。

 最让我感动的是,妹妹、妹夫以及婆婆家这边许多的亲戚对我爸妈的敬爱。一直以来,我的娘家和婆家早就融成了一大家。妹妹、妹夫们不仅平时常给我爸妈送关心送温暖,陪二老过生日过节日,而且每年过年都会像给我婆婆一样的给我爸妈送“红包”、送礼品,钱物事小,心意却大。我爸妈的心里,就像多了一群自己的儿女,他们同样将妹妹、妹夫和他们的孩子,时刻牵挂心头。婆婆家其他亲人,如舅舅、舅妈、姨父、姨妈,也总是将我爸妈奉为老兄、老姐,他们之间有他们引以为自豪的情份和相互的礼尚往来。正因为如此,我的爸妈才会在婆婆家过年没有一丝生疏感。这次已经是他们近年第二次在婆婆这边过年。初二走亲戚家拜年,也顺道看望了回乡过年的老同学阿志和她老母。阿志听说我接着爸妈同在婆婆家过年,很是惊讶,问我是怎么做通他们的工作?因为这种情况在我们所在的乡下,确实难得一见。且不说万里无一,千里无一是绝对不假的。我思忖,这一方面源于我爸妈的豁达,而婆婆这边所有亲人给我爸妈的关爱,更让年迈的他们愿意与这个大家庭所有成员相处一处。对婆家亲人的这份感恩,我真的无以言表。唯有尽己所能,善待他们中的每一位,让自己不至于有太多的辜负!

 正月初一晚饭后,看看天色尚早,潮湿的路面也已风干,我挽着爸妈在近处转了一圈。我询问爸妈在此是否习惯?二老异常满足地感叹道:“你们安排得这么周到,所有的人又一个个这么好,我们只管洗手吃饭,还有什么不习惯呢?这一辈子已经享尽了你们的福,真的心满意足了!”然后不停地夸我婆婆,夸妹妹妹夫们,也万般怜惜我和老公,总说让我们受累了。我说:“你们看,我像受累的样子吗?只要你们幸福开心、平安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福份啊!多做点事不累的……”我说的完全是实话,能为爸妈、婆婆尽份孝心,真的不觉得辛苦,心里有的只有充实和满足。

 除夕和春节,我们这儿依旧沿袭着历年的风俗,贴春联扫庭除、敬菩萨拜祖先,敬庙神拜天地、贺新年拜坟年,放鞭炮点烟花,走亲戚串邻里……曾经多有拙作记述,在此我不再累赘。年饭的丰富、春节的热闹、祝福的虔诚、烟花的璀璨、“春晚”的欢愉,也不想花太多的笔墨一一描述。佳节之际,天气异常寒冷,气温一直在零度附近徘回,虽然不见漫天雪花飞舞,但屋顶墙头、山涧田土、树木酷草、油菜蔬菜之上,随处可见那一直不曾消融的薄雪和严霜。然而,我们这个大家庭,却始终洋溢着温馨与祥和!洋溢着幸福与欢笑!洋溢着春天般的喜悦与灿烂!